康毅温和的笑了笑,回答道:“他一个党政办主任能把我怎么样,无非是奉了王久隆的指令过来刺探一下军情罢了,小事情。对了,刘局,你刚才叫张志远狗腿子,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刘海东当兵的出身,是个豪爽的人,长得五大三粗,说话也瓷声瓷气:“哈哈,老弟你来得晚不清楚,县里大大小小的干部们都知道,张志远号称是独眼龙身边的第一谋士,人送外号‘小诸葛’,此人以工于心计著称,花花肠子不少,歪点子也不少,没少帮着独眼龙干一些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的事情。大家看不惯他丑陋的嘴脸,有人就说,还他妈的跟诸葛亮并称于世,什么玩意儿啊,什么姬巴小诸葛,小猪狗还差不多,就是他妈的一个狗腿子。从那以后,狗腿子这个名字,就逐渐流传开来。”

    康毅也笑了,说道:“你们啊,真能糟践人。不过这比喻很形象。”

    刘海东哈哈大笑,“可不是嘛,层级干部损起人来,嘴巴上就跟涂了层防护蜡一样,唾沫星子都蹦不出来。”他话锋一转,问道:“老弟,路上赶得及,我也没顾得上问你,王大牛那事解决了?”

    康毅说道:“算是解决了吧,我为什么非要来清源,刘群都跟你说过了吧?”

    刘海东严肃地点点头。

    康毅压低声音跟刘海东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清源镇这潭水深啊,我觉得,暂时别动他为好,等我把情况摸熟了,再拿他开刀也不迟。”

    刘海东愤愤不平地说:“你今天上任,独眼龙指示王大牛那个夯货这么干,明摆着就是为了给你个下马威,你这么一干,到让他们暂时不敢轻视你了,不过,王大牛那小子,是个睚眦必报的货,你惹了他,怕是被他嫉恨上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目光凝聚起来,康毅冷哼道:“你别说,怕就怕他就这么偃旗息鼓了,不然我还真找不到借口下手。从我掌握的情况上看,清源镇就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体内被各种病菌腐蚀着,不下猛药是别想救回来了。尤其像王大牛这种类似于癌细胞的病菌,想要清除他,只有一个办法。”

    “化疗!”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后,对视笑了起来。

    抬头看看墙上的表,康毅说道:“刘局,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别让樊大部长等急了。”

    刘海东站起来,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老樊啊,老好人一个,倒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意志不坚定,原则性不强。老弟,哥奉劝你一句话,别跟他走得太近喽,跟他过从甚密的干部,大多数都被他感染了,一个字儿:怂!”

    听完刘海东的话,康毅忍不住笑了起来,拍拍刘海东的肩膀,康毅说道:“老大哥,你这比喻也太形象了。”

    两人走下楼,樊一博和王久隆带领着党政班子成员们也下来了。

    看见刘海东果然不请自到了,王久隆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腆着女人乳、房一样肉呼呼的胸脯疾步走来,老远就冲刘海东伸出双手,说:“刘局,欢迎啊,欢迎刘局来清源镇视察指导工作。”

    刘海东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余光扫到了康毅的脸,见他把头扭到了一边,心下好笑,接过了王久隆递过来的手,爽朗地笑着说:“独眼龙,少跟我来这些弯弯绕,在你这条地头蛇的地盘上,我就是条过江龙也不敢轻易到你清源镇来撒野啊。我可是听说了,你这个老家伙不简单啊,我兄弟一上任,就差点被你的三板斧砍晕了,咱可不兴这么欺负人的。”

    刘海东像个愣头青,是个啥都不在乎的主,别人不敢直呼王久隆的雅号,他则百无禁忌。其实他比谁都心明眼亮,知道这一趟下来身上带着任务,必须得替康毅把威望竖起来,他就是要让在场的诸位看仔细了,不是谁都能骑到康毅脖子上拉屎。即便康毅干,他也不干。

    王久隆没想到刘海东上来就揭他的伤疤,笑起来就像锄头顶在了肛门上,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他打着哈哈说道:“那哪能呢,看刘局说的,好像我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张飞。”

    刘海东根本不给他面子,哈哈大笑着说:“你比张翼德可厉害多了,堪比曹操!”

    王久隆心知今天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不由得更将康毅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康毅招惹来这么多事情,他怎么会被刘海东当着大家的面肆无忌惮的羞辱?

    呵呵一笑,王久隆忍下心中的不快,伸手道:“刘局,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饭店都订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刘海东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物极必反嘛,狗急了都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把王久隆逼急了,他可什么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