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肯说,那就如你所愿,五弟,送他上路。船上所有人一个不留,以他们的血祭奠死去的兄弟。”他决意杀光船上的人。

    黄六少面对死亡,可没有傻根镇静,听得各人难逃一死,当即叫道“喂,傻根不是不愿说,是他本来就叫傻根,他原来是傻子,前一个月才清醒过来,但傻掉之前所有事都记不起来,确实是不知道以前的事,问了也是白问。”

    米之冲喝道“管你是记不得还是不愿说,老熊动手,为兄弟们报仇。”老熊受的伤可真不轻,一只耳朵没了,左臂一点劲使不上,手指还不能动,也不知日后会不会废掉,比米之冲更恨傻根,听得命令立即道“是!”右手提着尖刀走到傻根跟前,举刀要剐。

    突然梁捷道“慢着。”转头向黄六少道“你认识他?说说他的来历。”

    黄六少道“我认识他之前是个傻乎乎的叫化子,很傻很傻的那种,我便给他起了‘傻根’的名字,后来他脑袋被横梁重重撞一下,这才恢复神智,你仔细瞧他头上那一道口子,还没好透呢。”

    梁捷问清傻根祥情,沉吟片刻道“五弟,先不要动手,带他们回岛让大哥处置。”米之冲甚是不愿,说道“三哥,这些人可以不杀,但这小子说什么也要处理掉,留下必是祸患。”

    胡一凡道“五弟,你别被这小子吓坏了,如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他连老熊也敌不过,你惧他什么,咱们两回吃亏都是输在大意轻敌上,尤其是这后一次你擅自行动,差点儿弄了个全军覆没,回去之后瞧大哥如何处罚。”

    梁捷也道“臭小子不是神仙,落在咱们手上难道他还能跑得了还能把天翻了,就让他多活几天又如何?”

    米之冲急道“三哥四哥,我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是咱们心腹大患,这事不能轻忽视之。”老熊在旁插嘴道“五岛主直觉一向很准,杀了他一了百了。”

    梁捷将手一挥道“不用说了,大海茫茫他又能逃到那里去,难不成还能长出翅膀飞走了?把他牢牢捆缚,带回等大哥处置。”

    米之冲不敢再说,只得叫人把傻根又再捆多一遍,扔在般板上狠狠踢一脚骂道“王八蛋,便让你多活几天,瞧我每天怎么折磨你。”

    傻根不叫也不骂,只默默忍受,双眼也如咸鱼一般,没有丝毫求生光芒。

    白云号掉转船头,驶往巨鲸岛,行至傍晚,突然天色迅速暗了下来,黑云翻滚海风呼啸,刮在脸上赤赤生痛,船板上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定,众海盗不顾被吹下海的危险,冒着劲风把风帆收下,不然风力再加大,白云号非被吹翻不可。

    梁捷望着舱外天色道“糟糕,竟遇上了大风暴,不知道这船能不能抗击得住。”众海盗常年生活在海上,风暴台风的厉害没少见识过,出海抢劫杀人,他们一般害怕遇到台风巨浪,任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任你如何武艺高强以一敌十,任你水性精通,在大自然巨大灾难的面前,也是如普通人一样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胡一凡拉开舱门,望着船下起起伏伏的巨涛,忧心忡忡说道“看阵势,这是场十年不遇的大风暴,别说海船,就咱们巨鲸岛也要遭重创,三哥……”一句话未说话,突然一个巨浪猛地袭来,海水冲上船板,扑入舱内,将站在门口的胡一凡淋了一身,海水灌入他喉咙直冲入肺。胡一凡连忙拉上舱门,边咳嗽边抹去脸上海水道“三哥,就凭咱们几人,怕是控制不了这条大船,得把那些水手放了干活,同心协力之下才能渡过难关。

    米之冲抢先道“别人可放,那臭小子可不能放,此人心狠手辣,搞不好咱们都被他灭了。“

    “哈哈,五弟,你真是被他吓破了胆,不过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干脆把这小子绑在桅杆下,让他受些风浪,好好吃些苦头。”梁捷想到一条折磨傻根的计策。

    “妙啊,妙啊,三哥这招简直是绝了,瞧这小子能耐如何,是否可以捱得过今晚。”米之冲说完便兴冲冲出舱放人,随后冒着狂风暴雨,将傻根拖到船头,牢牢绑在副桅杆上,但听得狂风啸号,身周尽是海水雨水。刚想走回上舱,突然大船一翻脚底下舱板斗然间向左侧去,几成垂直,船中积聚的海水向外倒泻,米之冲站立不定重重摔倒在板上,身子立时要往海下飞落,危急之中急忙但伸手紧紧抱住船桅,瞬间身子凌空。只见倾斜的甲板上黑影一闪,一名水手被巨浪冲出了船外,远远飞出数丈,迅即沉没入怒海波涛之中。

    天色越来越昏暗如同黑夜,滔天巨浪如烈马奔腾,白云号在万丈巨浪当中左倾右摆,船身一时如上高山,片刻间似泻深谷,随时有倾覆的危险。狂风挟杂着海水雨水狂抽船头桅杆上下的两人,击得二人眼睛睁不开,口中鼻中耳孔里全是海水。

    在船后部操舵的海盗经受不住一个接一个的白浪撞击,终于被如冲进海里。失去舵手操舵的白云号更是摇晃幅度加大,躲在舱里的人虽然个个抱紧坚固之物,可是船身摆动得太激烈,除了两个岛主功力非凡尚能固定身体,其他的每个人在舱中翻来滚去,撞得头穿脚破。底舱的瓷器茶业货物全翻侧破碎。各人在这个时候性命尚且难保,谁还有心思理会脚下的财物呢?

    在舱外的米之冲处境最是危殆,随着船身摆动时而狂甩出去,时而狠狠撞在甲板上,双手把桅杆抱得牢牢,生怕一松手便掉入怒海里。傻根被绑在桅杆上,虽然同样遭受巨浪冲刷摇摆之苦,却是比他安全得多。

    风势雨势未见减弱,反而有愈来愈大的趋势。梁捷突然想起五弟出舱良久,到现在还未见回来,怕是被风浪冲进海里,不管如何得要出去瞧瞧,当下瞧准机会飞扑至舱门,伸手想推开舱门,但狂风紧拍,竟是推不动,梁捷顾不得多想,一脚将舱门踢烂,木门如纸片一样卷上天空消失在黑夜当中,顿时暴风海水冲进舱内,耳边风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