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阴暗处的范翠翠见得杨惊涛也去追杨天意,心中暗暗叫苦,可眼珠一转即时有了主意,悄悄跃过围墙,藏进黄兰蛇胆地里,箫冯二老正于院子里大声咒骂放毒烟的人。范翠翠从怀里取出六砒酥筋散,借着夜色偷偷撒在院子里,六砒酥筋散能使人暂时失去内力,药性虽猛,但味道极大,施放时很易被人察觉而有了防备之心,但箫冯二老伤得不轻,又气恼上头,空气中还弥漫着呛人的毒烟,因此六砒酥筋散虽被撒在周围,却未能引起二人的警觉。

    范翠翠艺高人胆大,趁着屋内没人,偷偷溜了进去,屋内是间大厅,正中供奉着一尊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的神像,怒目咧齿,十分威武。神像前有一张披着黄布的供桌,桌上摆满水果点心。范翠翠在厅内转了一圈,走到八仙桌旁,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分别洒在酒壶及酒杯之中,随即钻进了供桌下。

    过了好久,萧冯二老才分别进厅,只听得萧十三骂道“操他奶奶的,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嫌命长在外面捉弄咱们,不要让我们抓住,否则剥你奶奶皮拆你姥姥骨。”冯毛豆道“还有谁,定是杨天意那狗杂种小王八。”箫十三道“我看未必,杨天意怎可能知道这地方,退一步来说,他算他知道拜云庄,但明知掌门大师哥在这里,还三番四次搞事,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冯毛豆“箫师兄,不是他还能有谁,杨天意从未见识过大师哥的厉害,仍以为可在咱们身上占便宜,这情形大大可能。况且他没出现之前,咱们可曾遇过这等窝心之事?哎哟,糟糕,我怎么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箫十三惊愣了一下,运提内息,体内空空荡荡的一点力气也没,叫道“我也提不起内息,这是怎么回事?”冯毛豆道“那还用说,定是毒烟弄的,他妈妈的狗野种,气死我也,这怎么办好,左臂断了,要是连内力也丢失,叫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箫十三道“师弟稍安勿躁,大师哥定然有办法替咱们解毒,你放心就是了。”

    两人在屋里骂了一会,杨惊涛进了屋,箫冯二老连忙问抓住敌人没有,杨惊涛道“我没能追上,跟丢了。”

    “知道敌人是谁吗?”箫十三问。

    杨惊涛摇摇头道“暂时还不知。”

    冯毛豆迫不及待,将师兄弟二人吸入毒烟失去内力之事跟他讲了,杨惊涛很是奇怪,道“怎地我没事?”冯毛豆道“你追了下去,而我们两师兄还留在院子里,吸入的毒烟更多。”杨惊涛道“不对,飘进院子里的毒烟已淡了许多,再怎么吸也不会有事,会不会是你们不小心把专散人丹田的消丹末吃进肚子里?”

    箫十三道“不可能,消丹末从来由大师哥保存,我们平时便是想见一眼也难。”冯毛豆道“三师哥,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拿不定这两天咱们俩无意间服食了呢?”箫十三道“再怎么说巫师哥也不可能将消丹末随处放,咱们又没有乱翻乱吃东西,怎可能会误食?”冯毛豆道“世上有些事就是莫明其妙,毫无道理缘由可讲的。”

    正在争吵中,大师哥巫独走进屋里,三人立即围上去询问,干瘪老头子巫独没有好气说道,敌人狡猾异常,没有追上,连敌人长什么样也没看清,气死我也。

    范翠翠听了心中偷笑“天意哥自吸光了长毛怪的内力,自身功力竟然长进了那么多,该死的巫老头,幸好你没有追上他,不然有没有命回来还未知呢。”

    巫独满脸不忿,但知得两位师弟失去内力之后,一般的惊奇万分,说道“据我所闻,江湖上并没有与消丹散功效类似的药物,你们提不起气力着实怪异之极,瞧模样也不像走火入魔,就算运岔内息,怎么可能如此巧法,两人同时岔气?并且你们最近两天没动内息,难不成真的误食了消丹散,如是这样,得要快快服食解药才是,不然时间拖得愈长,毒质侵入内脏,悔之晚也。”

    箫十三道“大师哥,咱们恒山派能提炼得了消丹末,别人也一样能制炼出,我瞧今日之事十分可疑,怎可能敌人放毒烟与我俩误食消丹末同时发生呢,定是我俩吸入过多毒烟的缘故。”巫独摇头道“三师弟,咱们本派传有制炼药物的本领,虽然算不上高深,但对毒质毒物也有一定的认识,院外施放的毒烟只起作用,怎会令人失去内力?况且我们也闻了,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冯毛豆愤然道“三师哥,适才敌人第一次施放毒烟时,咱们都冲了出来,很有可能敌人趁机溜进来,在咱们茶水中落了消丹末,说不定这个时候还藏在屋里呢。”箫十三道“既然这样,四师弟你还不在屋里检查检查?”冯毛豆哼了一声道“你明知我被狗杂种伤得厉害,还让我去搜,三师哥你安的那门子心思?”

    箫十三道“四师弟你想想,为什么就我二人失去内力?我们两人病骨支离,毫无威胁,要下毒谋害也轮不到咱们。”

    杨惊涛道“两位师叔争吵实属无谓,此事坐下来慢慢商议罢。”冯毛豆急躁道“还有什么好商量,掌门大师哥,三师哥不吃,我老四要吃,请快拿消丹末的解药来罢。”

    巫独道“四弟不急,你提醒了我,先探探茶水里有没有毒。”从怀里取出银针,插进酒杯中,银针立即变成黑色,四人大惊,拿银针再探,四人酒杯及酒壶都被落了毒。四人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冯毛豆叫道“操他奶奶的,果然有人落毒,咱们中计了。”

    巫独与杨惊涛立即坐下调动内息,发觉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箫十三骂道“狗崽子王八蛋,我操你狗日的,有种便出来,老子一口唾沫淹死你。”巫独道“二位师弟请安静些,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杨惊涛问“师父,有什么奇怪?”

    巫独走到东墙,掀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抽出一块青砖,砖后是一小块精钢钢板,板上有一孔。巫独从怀里掏出一根钥匙插进小孔,左右一扭,喀嚓一声钢板打开,露出其后的一个小洞。

    伸手洞内取出一个白玉瓶子,打开看了看,巫独道“消丹末还在这里,分毫未少,这可怪了,难道两位师弟中的是别种毒物?”冯毛豆道“大师哥,恒山宗门之中有藏得消丹末吗?”巫独道“有。”冯毛豆道“会不会敌人从宗门里盗了消丹末,带到这里加害咱们?”

    “你说暗害咱们的人,会是咱们宗门之内的人?”

    冯毛豆道“我猜想是这么一回事,先不管这些,大师哥,解药呢?”箫十三道“四师弟,酒壶及杯中虽然有毒,但未必一定就是消丹末。”冯毛豆拍桌而起“三师哥,我不要求你吃,但你也别阻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