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只是问了这么几句,李怀清声音变了腔调,整个人塌着肩膀,略微有些抖,本来她还想再多问几句呢,看人这样一时住了口。

    “主子,求主子不要发卖了奴侍。”李怀清跪好磕了个头,不知自己哪一句触了人霉头。其实在他之后还有个伺候的小侍,比他得青睐些,可收房不久,说的哪句话惹主子生了气,被教训了一顿卖给人伢子了。

    想他本来就入不了主子的青眼,怕是……

    屋外这时起了夜风,吹得窗柩呼呼作响,门外的管事夫敲敲门提醒人该走了,梁舒宁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子,片刻后哭笑不得地把人扶起来,“谁说要卖你了,曲解主子的意思,就罚你这几天来给我送饭,其他人我可不见。”

    她这么一说,之后一连几天果然都是李怀清过来的,梁舒宁也只到饭点能见着个人,一天的话全憋着到用饭时说了。

    原本木讷寡言的人,也被她带着说了院中的一些趣事,不过梁舒宁不知道的是,李怀清本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一开始她问他话,他大都答不出来,后来竟自己主动跑去院里人多的地方,听丫鬟小厮们偷懒时讲的那些趣闻。

    这祠堂一关就是十日,第十一日午后吃过饭,梁舒宁困困地坐在蒲团上想打盹儿,身前李怀清跪着,给她的额头包扎。

    这几日天越发热了,李怀清穿着一袭碧青色的广袖春衫,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两截细长胳膊从袖里钻出来,在碧色衬托下白得发亮。

    “主子的伤处快要长好了,谢医娘说用了她的药膏定不会留疤的。”包扎好后,李怀清低头收拾地上的药膏。

    梁舒宁没太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惋惜玉白的胳膊藏进衣袖里看不见了,但还没等她再多想,屋外急匆匆的脚步由远而近,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她立马跪好刚装好样子门就开了。

    等一群人又走了,梁舒宁低呼了一声,抓住了身旁李怀清的胳膊摇了摇,“听到了没,怀清。我要被放出去了,我终于要摆脱监狱生活了!走喽!”

    李怀清虽然听不懂一些字眼,但知道大致意思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看着眼前的人迫不及待帮他收拾食盒和药膏,忍不住心口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