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又冷了几分,屋顶都结了冰,俨然一份冬日景象

    街上的人说,今年的冬天来的比往日来的早得多的多,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天气,更是空气中总是有一种肃杀的气息,零零散散的百姓的走在街上也是行色匆匆,道路上隐隐可以感受到一丝血腥的气息,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在街道上,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就会找上他们。

    辽军士兵所过之处,百姓纷纷恐慌不已,逃也似的避让开来,生怕惹到一丁点的麻烦,毕竟上百通敌的义军的头颅还血淋淋的钉在城北的菜市场呢!那些人甚至昨天可能还和他们亲切的打着招呼,或者亲切的寒暄。而今天就因为这事情脑袋被砍下来,挂在城北,让乌鸦啄食,这种恐怖让人感到压抑,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的家就会被辽军拜访,惨遭横祸。

    走在街上身着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却心事重重,却并不是因为街上的景象,对于街上的这番景象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而真正令他担忧的是早上大公鼎将军把他叫到身边,让他到义军的战俘大营将囚犯放走一些,保证今后宁川州大街小巷都要流传出江哲叛变的消息,在他身旁这些士兵都是大公鼎将军派给他的士兵。

    临走前,大公鼎将军特意嘱咐他说道“这些影子大营的妇孺和我辽国已经是世仇了,没办法化解了,留下多了就是祸患,其他我就不说了,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怎么能不懂大公鼎将军的话呢?

    但是每当想起那小姑娘的笑容,多么像他的妹妹啊,这些天他梦里常出现那小女孩的身影,久久不能自已,仿佛那女孩真的就是他们妹妹一样,他的心动摇了。

    耶律大石想到此处,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出城,直奔义军的大营而去,义军大营的火烧了3天3夜,大火把大营烧了个干干净净,虽然地面上又下了新雪,铺的薄薄的一层,却是掩盖不足一片的焦炭和依稀可见的累累白骨。

    被俘虏的近2000多妇孺被关押在义军的后山上。后山也被烧的一塌糊涂了,唯一能像点样子的就是前山与后山的通道崖壁的百十来的山洞,那里成了辽军的临时驻地,还算是干净整洁,刚刚落下的白色的大雪覆盖了一切的血腥,穿过这个长达百米的崖壁通道,就是后山了。

    与前山的景象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栋高大的残破的会客厅还保留着,而辽军围绕着大楼百米建立了栅栏,而俘虏们只能挤在四面透风的大楼里面。

    此刻正值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辽国士兵们将着一桶一桶的食物洒向刚刚覆盖完一层薄薄的白雪的地面,身着简陋的妇孺们赶快正向冲向那些食物,趴在地上,也不管是雪还是食物,赶紧往嘴里塞。

    而耶律大石看到了那个当初玩着娃娃天真烂漫的孩子,此刻那个孩子嘴角虽然还露出来笑容,大大的眼睛上却噙满了泪水,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令人心痛,而女孩身旁有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尸体已经冻得僵硬了。

    耶律大石走了过去,坐在孩子身旁,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那女孩子居然不怕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布娃娃。

    耶律大石看着女孩子,用手捋了捋他的头发,说道“你的父母呢?”

    那女孩子回过头,眼睛噙着泪水,却刻意的让自己扬起自己的嘴角,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说道“他们死了。”她用手指了指旁边已经冻得僵硬的尸体说道“她就是我的母亲。”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父亲呢?他是在哪里死的?”

    那女孩子摇了摇头,眼眶已经浸满了泪水,她咬着牙,强忍着微笑道“我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可能是在战争中死了吧。”

    耶律大石想了想问道“我知道你很痛苦,那你为什么要装作苦涩的微笑呢?大声哭出来不好吗?”

    那女孩子握紧了拳头,说道“妈妈说,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微笑,哭泣是懦夫的表现。”

    耶律大石有些动情,多像啊,多像自己的妹妹,他的眼泪不知为什么有些湿润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认为自己已经成了个顽石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他那内心唯一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深吸着调节情绪,继续问道“你今天吃东西了吗,现在那些士兵发了食物,你怎么不去呢?”

    那女孩子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嘴角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突然转过头去,眼泪随着眼眶滑落,抽泣着说道“没有。”

    不论耶律大石怎么询问她,她再也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