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走廊昏黄微暗,祁肆与迪兹并肩行走于三楼的走廊之中。

    白天他听玩家们说在城堡中的发现,祁肆百无聊赖,觉得没啥大兴趣,但自从看到那张残缺的纸片上的文字,祁肆便有了将城堡完完整整地探索一遍的想法。

    无论能否找到和他身份有关的线索,总比什么也不找比较好。

    路上他让迪兹多讲讲伯爵夫人那位心上人的事情,管家一一说出,有问必答。

    伯爵夫人在漫长的等待中快要发疯,不能见到爱人的痛苦只能通过虐待无辜女孩倾泻,女仆是活死人,她孤独寂寞的待了许多年。

    迪兹出现之后伯爵夫人终于有了能够倾诉的对象,时常在没有玩家到来的时间中对迪兹哭诉自己长久以来对爱人的思念,话语中的爱人优雅高贵危险迷人,临别前的吻温柔又沉重。

    祁肆漫不经心地听着,想起之前伯爵夫人的精神状态,觉得他们的爱情故事有很大一部分是伯爵夫人自己的滤镜加工出来的。

    玩家来了一批又一批,副本重置数次,伯爵夫人的故事也说了数次。

    迪兹对伯爵夫人所说的有关那位男子的形容几乎倒背如流。

    “那是一位优雅高贵,危险迷人,举止不凡的优秀男性,总是带着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闲暇时热爱站在城堡的最高处远眺,和晒太阳。”

    迪兹将伯爵夫人所说的话复述一遍,祁肆描摹着形容中男人的模样,有些不大确定——他之前猜过故事里的男人可能是过去的他,可听迪兹的形容并不相像。

    最起码,他没有总是带着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

    猜想只是猜想,祁肆也没有擅自认定故事里的男人便是过去的自己,他将三楼所有房间扒了一通后没有丝毫发现,却不气馁,借着夜色将整座城堡翻了一遍,空手而归。

    他在灰扑扑的阁楼里翻了一通,双手染垢,身上也粘了蜘蛛网,迪兹不知从哪里找出湿手帕递给他,在征得祁肆的允许后为他拍去身上的灰尘。

    祁肆低头用手帕拭去手上污渍,眉眼低垂,在皎洁月光下显露几分冷酷的意味。

    迪兹替他整理干净衣裳,摘下发梢挂着的蛛丝,后退一步,满意地看些自己的劳动成果时瞥见了祁肆的表情,仅仅是微微一顿,祁肆便看向了他。

    青年双目澄澈,神色淡然,月光从大开的阁楼窗户中倾泻而下,他就那样披着月光静静地看着迪兹。

    迪兹收敛心神,对祁肆微笑,青年慢吞吞地发问:“你是觉得这幅景象似曾相识么?”

    迪兹承认:“是的,但您知道,我并没有和您有关的记忆。”

    祁肆问:“你记得所有的雇主么?”

    管家开始回忆,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似乎因回忆而感到痛苦,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说:“当然记得。”

    祁肆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