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白无痕被逼得后退了半步,但他很快稳住了下盘,一双墨如寒渊的冷目直直地撞击上元鹰阴霾深沉的眼神,不再退半步。

    不过是半刻钟,白无痕却觉得像一年那般长。

    “不错。”好一会儿,元鹰收回杀气,淡淡地赞了一声,随即转过身,继续道:“作为你摸到这地方的奖励,本座可以暂且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白无痕暗暗咽下胸口涌出的鲜血,盯着元鹰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高大背影,神色莫名,淡淡地应了声——“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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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鹰将白无痕带到了一处华丽的居室,夜明珠为灯,宝石铺地,轻罗蔓布,绸缎起舞。但在这阴暗的地府之中,便是再奢华,也掩不下遮不住其中的阴森和腐败。没有生机,终究是些死物罢了。

    所以,即使装饰充满了反差,但白无痕仍是目不斜视,没有丝毫动摇。

    这个房间与外面的地狱,不过是一样恶心的地方罢了。

    从一个地狱走进另一个地狱着实没什么值得激动的。

    元鹰坐上了高高的主座,若是在头上再挂一张‘明镜高悬’的牌匾,活脱脱的公堂对峙。

    思及此,白无痕心中不由起了几分笑意,面色也舒缓了许多。终究仍处弱势,叫人生杀予夺,白无痕相当识时务,也不拿乔,待元鹰坐定,便开了口。

    “教主是爽快的英雄,不是正道沽名钓誉的大侠,无痕便开门见山地直说了。”白无痕拱着手说着不落俗套的奉承话。

    元鹰挑挑眉,将左臂支起,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托着右下颌,似笑非笑,默许地看着白无痕表演。他想着,在这无聊的江湖上,难得出现个有趣的人,更重要的是还如此年轻。虽然知晓了自己的秘密,但这小子终究是来了他的地盘,要杀要剐,对他来说,都是易如反掌。再加上这小子进退有度,说话办事极合他的胃口,竟有些不舍得动手了。

    “无痕……想拜师。”

    “本座不想收徒。”元鹰略显惊讶地笑了笑,随即断然拒绝。

    白无痕没有丝毫尴尬,只问道“教主从不收徒?”

    元鹰摇摇头,道:“外人虽不知晓,但本座已经收了三个徒弟,就在这地底的密室铁牢。”

    白无痕早知此事,还知道这三人的名姓来历,武功套路;但此时却只作不知,笑道:“无痕的功力与他们相比如何?”

    白无痕方才摆弄刑具时,露了几手。又被元鹰内力压制,存心试探。虽只有这些端倪,但元鹰是何等人,如此已能估摸出白无痕的功力深浅。

    元鹰沉吟片刻,答道:“老大比你厉害。”

    “那他可有我年轻?”白无痕又问道。

    见元鹰不答,白无痕笑了,他自然是知道的,老大已年过而立,而且武功与他不过伯仲之间。更何况,若是真打起来,他却是有十足的把握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