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溽暑,本该是兽鸟啁啾、蛙鸣蝉啼的夜里,在镜塘彼岸却是万籁俱寂。飞兽重檐黑瓦灰墙之後,回廊与廊庑屋檐连绵仿若没有尽头。一名约莫十岁的白衣小厮带着老大夫背着药箱疾步前行至一座古宅之前。

    老大夫仰头看着巍峨的宅第和宛若皇g0ng形制广亮大门,有些吃惊。那道墨sE的铸铁们厚达六寸,上头钉满九纵九横金铆钉,大门两侧白墙往前延伸至树林里,隐没在黑暗之中,难以判断这座宅邸到底有多辽阔。

    领着他来到古宅的小厮手上挂着一串串金钥,他翻翻捡捡,钥匙叮当作响,捡订了一支後,将之穿入金锁孔中转动,机械与齿轮的声响喀哒一声,小厮抬手推开住闭合的严丝合缝的铸铁门。

    不过是一道缝隙,里头便传出了细细的对话声。

    「她快Si了吗?」

    「看样子是啊。」

    「真可怜,她最短命……」

    「那下一个是谁?」

    「屍T可以吃掉吗?」

    「你敢吃?」

    「为什麽不能吃?你没见到她吃了那麽多补药吗?」

    「呵?新来的二愣子,你以为她是为什麽吃补药?」

    「哎呀,别说了,有人来了!快躲躲……」

    「躲什麽?新来的?他们又看不见咱们!」

    就在此时,一阵凛冽如任的寒风朝祂们扫了过去,隐藏在黑暗中的妖物一哄而散,扫乱了地上的枯叶与冰雪,老大夫缩了颈子。

    老大夫眯起了眼,哆嗦着拢紧身上的狐袍,缩进围脖里,狐疑地问:「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麽?」

    「没有,」小厮的嗓音清脆如玉石敲击琳琳琅琅,自带一丝冷意,「我们已经迟了时间,快随我进屋。」

    语罢,他将推开门,快步走进黝黑的密闭长廊,老大夫却迟疑了。不知何因,心底浮现当年他随着一g大臣扶灵先帝棺椁进入墓道的景象。

    小厮见他没跟上,狐一回头,冷哼一声,往前再走了两步,彷若触及某件机关,长廊两侧墙面上的长明灯次第点亮。

    「怕黑?」小厮冷声道,「这样够亮了吗?」

    「不是,」老大夫否认,却仍是等到看清楚前路後,才道:「够亮了,够够亮了。」而後迈开步伐走进长廊。

    小厮脚步不停,长廊尽头又是一道厚重的铸铁门,金钥一次次穿入锁孔转动,推开一道又一道墨sE铸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