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天。

    杨洵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的划弄手机,窗外天光大好,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除了刺眼之外,更多的却是和煦温暖。

    放下早已完成的工作,她眯着眼,懒懒望向窗外。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的操场。

    现在正是是大课间活动,校长取消了跑操,凭大家自由活动。

    满眼望去,都是青春洋溢的少年,一群大小伙子踢足球的,打篮球的,嬉笑追逐,插科打诨……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言语间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微风吹过他们汗湿的额发,反而点缀了青春的色彩。

    成长期的人类,似乎还挺有意思。

    ————远处操场。

    “诶!!老大,等等我们!”

    几个人高马大的少年瞥见凌宇林,立马一溜烟跑上去跟上。

    涉及到打架斗殴,吃了留校查看,严重警告处分,原本差点就要退学了。他没想到这次被抓,竟然罚的那么重,反正是记入档案了,只能看他们自己能不能好好表现,尽量从宽处理。

    要说不怕也是扯淡。

    甚至回家一个星期,让家长做思想工作。

    然后他们挨个儿被好好修理了一顿,掌上夺命受害者,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就差把他们头按地上死命磕了。有一个还特别不服气,总想暗搓搓的报复,可是却没成功,不知道被哪里来的人把他头套麻袋,狠狠打了一顿。他顿时就安分了,再也不敢搞些小偷小摸的动作。

    凌宇林是在医院醒来的。

    睁开眼时,全身酸痛到感觉像是被大货车碾在车轮底下狠狠摩擦,每一块皮肉感觉都不像他自己的,有些地方发麻,有些地方痛的要命,而且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要是按照以前,他一定会又羞又恼,然后起身暴跳如雷的谩骂,砸东西。

    在地下室的那几晚,如何噩梦摆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可是随着剧烈的疼痛,还有巨大的绝望麻木,他突然觉得心口一疼,微微酸涩,丝丝缕缕名为愧疚的情绪,一点点缠上他的脏器,带来割裂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以前是真的很混蛋,又任性,又特别自我,完全就是一个家庭宠惯了的,横行霸道的主,随随便便,就因为看不顺眼这种荒谬的理由而找人茬,他自己觉得就是找乐子。

    还乐此不疲,日复一日。

    生平第一次被人教训,任性妄为的傲气和锐气统统都被挫败,变成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虽然伤口慢慢痊愈,疤痕却烙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