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又一人点点头:“结果小侯爷五岁就掀了紫宸殿的房顶盖,宫里传召工匠坊,还是我爹和我大哥去给修的。”

    “还有十多年前,云小侯爷染了病,命在旦夕。太医院说九死无生,无论如何也是救不过来的了。”

    边上站着医馆的坐诊郎中:“谁知小侯爷昏睡十日十夜,起来要了口水喝,竟彻彻底底好了。”

    郎中摇摇头,抚着胡子唏嘘:“结果太医羞愧难当,上了辞呈告老还乡,才开了我们这家医馆……”

    “佑和二十三年。”人群中有太学的学子,低声道,“谏议大夫上奏,说云小侯爷目无纲纪无法无天,再在京里待下去,迟早要闯下大祸。”

    这些都是坊间故事,年轻书生闻所未闻,听得愣怔:“后来呢?”

    “次年春祭,有契丹使节居心叵测、借大典之际行刺生变。”

    那学子整肃神色,拱一拱手道:“幸亏云少侯爷恰好在京中,将使节贡车拦下,才将一场滔天大祸消弭在了无形之中。”

    ……

    京城的茶楼酒肆,云小侯爷的奇闻轶事向来是最多的。

    白虎命格百年难得一见,大劫至凶,可也正因九九之数都逼到了极处,反而会生出意料之外的变数。

    云琅十六岁领兵征战,京城没人以为一个金尊玉贵钟鸣鼎食的少年纨绔能打仗,捷报却一封连一封地送回了汴梁。

    禁军号称至精至锐、水泼不进针扎不出,谁都以为云琅在重兵封锁下劫难逃,五年前偏偏叫他平平安安逃出了京城。

    旁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敢想的事,叫云琅做来,便未必不能成。

    念及往事,众人莫名便信了不少,再抬头时神色都已有些不同。

    “荒谬……荒谬!”

    侍卫司奉命护卫法场,高继勋听着众人议论,怒声呵斥:“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云琅枕着铡刀底座,仰头见他气

    得面红耳赤,好心关怀:“高大人饮一杯凉茶,败败心火……”

    “住口!”高继勋上前一步,“时辰已至!老太师不必听他妄言,尽快行刑——”

    云琅抬了抬手,拿木枷卡住铡刀:“且慢。”

    高继勋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