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我阿爹恐是被账房蒙蔽也说不准,他常理不清坊里的银钱,凡缺银子就来账上支取罢了,哪里知道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呢!”

    “汴京读书的人再多,纸笔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用完的,一个月营收也不过一百两上下,那账本上竟写如此大的数额,我当真想都不敢想!”

    柳云清看似维护柳成功,将责任尽推给了账房,可这会子只要叫账房过来对峙,自然真相大白。

    更别说柳云清还拿出了真正的账本出来,就愈发显得柳成功拿出的账本假得不能再假。

    几位大人一看,又问柳云清些个细节。

    柳云清自然是对答如流,除了对这两个多月的账目不知情,之前的连从纸坊进货的数额,哪位主顾挂账银子欠缴,她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账本显然是真的。

    柳成功开始慌乱起来,一会儿说自己拿错了账本,一会儿又说这是账房糊弄他的,总归没个实话。

    既是账本拿错,那这错的账本对应的生意又是什么?

    柳成功说不明白了。

    等衙役将账房带来时,外头又有人闹腾了起来,衙役来禀,说是有人要告柳掌柜的卖假货。

    “假货?”

    柳云清诧异出声,为阿爹陈情。

    “我书坊卖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刻印书籍也是叫人一页一页翻过的,绝不是那小作坊粗制滥造的东西,何来假货一说?”

    张大人知道此事关键,说不得就能破开柳成功生意之谜,立刻叫人上到堂前陈词。

    此人大腹便便,穿金戴银,手中捧着一乌木匣子,进来了先气势汹汹剜了柳成功一眼。

    柳云清对汴京正店掌柜的面孔都熟悉,却是不曾见过此人。

    “见过几位大人,小人乃应天府做皮革生意的万金,平日里有买玉器古董的喜好,此次来开封府一来为做生意,二来就是听人说柳掌柜的手中有好货要出。”

    “柳掌柜架子捏得大,我当他是个多有来头的,光是请他用宴便花了百两银子不止。”

    万金说到这儿,忍不住哼一声:“谁道竟是个卖假货的,诸位大人且看!”

    “此血玉他说是五百年前的旧物,今儿要不是一只街边猫儿误将东西撞碎,我还道柳掌柜是个多慷慨的,肯忍痛割爱!只五百八十两就肯让给我!”

    诸大人看去,以前开封府就曾破过玉器造假的案子,几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