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走进花厅,云莺就敏锐的察觉到,一抹不喜,甚至带着厌恶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不用抬头,云莺都知道是谁在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也很无语就是了。

    陈平作孽,陈妈妈不去教训儿子,反倒把一切因由归咎在她身上,她可该到哪里说理去?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她也没那资本和陈妈妈辩个一二三四五,只能硬生生忍下陈妈妈的恶意,佯做对一切都不知情。

    好在陈妈妈还有分寸,也很快收回了视线。

    继而,就给诸位姑娘又讲了规矩,让她们好好表现,能不能鱼跃龙门,就看今天这一回了。

    一炷香的功夫转瞬即逝,刘妈妈终于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中进了花厅。

    云莺从雀儿口中得知,这位妈妈乃是长安侯夫人的陪嫁嬷嬷。

    她年约六旬,看起来很老迈了,身体也有些佝偻,头发也已经变成银白,但精神却很矍铄。

    她穿金戴银,着一身墨绿锦罗,面皮白皙,眉眼带笑。若不知情的人看见了,指定以为,这是那个权贵家中,慈祥可亲的老祖母。

    也只有老人家偶尔扫过来的几个眼神,锐利又精明,让人能窥出几分真味。

    这可不是后宅中养尊处优的老夫人,这是能替侯夫人办事,且得侯夫人重用的左膀右臂。

    言而总之一句话,这可不是一般人。

    刘妈妈坐在最上首的那张椅子上,陈妈妈站在旁边,恭敬的给她奉茶。

    刘妈妈扫视了一圈下边诸位正在花季的姑娘,随即拍拍陈妈妈的手,说:“你是个好的,这些年替夫人看管这宅子,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你有功劳,也有苦劳,回头夫人定要好好赏你。”

    陈妈妈赶紧道:“夫人就是奴才的天,奴才为夫人做事,不过尽忠罢了,当不得夫人重赏。”

    刘妈妈再次拍拍陈妈妈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终于到了让众人都提心吊胆的环节。

    刘妈妈仔细询问了,在场二、三十位姑娘的情况,又一一叫出来问了几个问题,更甚者亲自走到跟前,仔细盯着面容看了看面相。

    待这些都走过一遍,年迈的刘妈妈才又坐回原位,看着下首这些年轻鲜嫩的姑娘说:“诸位姑娘都晓得,今天这一遭,是要选人送往昭阳王府。”

    昭阳王府四个字一出来,下首姑娘们的呼吸声都无端的轻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