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室成了你最恐惧的地方,钢琴成了你的梦魇。在大学里曾经没日没夜待在琴房的你,现在只有在迫不得已、被他要求的时候才带着不敢表露的惶惧、抗拒,战战兢兢地捱进音乐室。他不在宅子的时候,你连想一想钢琴都会觉得恶心。你从前最喜欢的那些曲子——它们曾经帮你歌唱出了你灵魂深处最鲜活的思想和最真挚的感情——现在你不愿去亵渎它们,亵渎那些回忆。

    为了免遭侵犯,每天下午他要你给他弹琴时,你不敢弹你最喜Ai的肖邦,也不敢再弹那些激情流露的浪漫派曲作。你只敢像个会弹琴的机器一样,指下的托卡塔曲或回旋曲优美欢快,技巧丰富,却毫无更深层次的真情流露。

    终于,克里斯蒂安积压已久的怒火爆发了。他要的是酒吧门口那个JiNg灵般鲜活可Ai的少nV,是她明眸中闪耀出的真诚、愉快的光芒,不是一个麻木服从的布偶,一个从不弹错任何音符的机器。她是他见过的最真实美好、明亮鲜灵的东西,但到了他面前的她,却变成了他不认识的虚伪模样。

    是他不够Ai她,对她不够好吗?

    他给了她多少温柔的宠Ai?事后小心翼翼地亲手为她上药。无论多忙,每天准时回家陪她吃饭、睡觉,生怕她委屈自己。最昂贵最漂亮的礼物流水一样送到她脚下。为她学会手语。要求宅子里的仆人像尊重nV主人一样尊重她,这是他以前多少nV人梦寐以求的待遇。

    然而,这一切都没法让她回心转意,最后他还得靠集中营里的那个小杂种来胁迫她。

    求之不得的烦躁、挫败、忿懑、愠恼在克里斯蒂安x腔里无限蔓延。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小杂种。她心里的那个小杂种。

    克里斯蒂安不会明白:没有平等和自由的宠Ai不是Ai。即便是,这种Ai也一文不值。

    因为真正的Ai,是伪装不出的。

    那天你弹的是巴赫的托卡塔第三首,D大调愉快欢畅的明h音sE被你在学院多年练就的纯熟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一串串飞快的琶音、音阶流畅平整,跳跃的和弦g净利落。你想,你的监禁者和折磨者应该挑不出任何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