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按照准备好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糖,塞过去,笑着:“请您吃喜糖,谢谢。”

    等出来的时候,来领证的小情侣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喻兰洲立在台阶下,翻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细细看了很久,他的身边,小姑娘很忙地在跟家里打电话:“喂爷爷!办好啦!!!一会儿回去给您看!!我照得可漂亮啦!!!”

    “喂!老爹!!!很顺利!!恩恩我带着糖啦!!!我当然拍的很漂亮啦!!!”

    “喂!!伯母!!!我们现在出来啦!!!一会我拍照给您看啊!摄影师夸兰洲哥上镜!!!没夸我!!!我那么漂亮呢!!!”

    然后,她刷开微信,想往朋友群里扔下这枚重磅炸弹。

    她需要拍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她的小爪子摸到喻兰洲手边,捻着红本本一脚扯了扯,没扯动,反而被攥住手……

    她这才扭头瞧,才发现了喻兰洲的不对劲。

    “闹闹。”他最近总是这样很正式地唤她的名字,他说,“本来以为我的人生不会有这么一天。”

    小姑娘哒哒几步,凑得很近。

    她近乎是要贴住他。

    面对面地,仰头望着这个男人。

    她这样虔诚崇拜地看着他,叫他轻轻一哂,进进出出的人们从他们身边分开,又在他们身后聚流,他们像是扎在这里的一块石头,不动不摇。

    喻兰洲的眼里沧海桑田,他的目光定在小姑娘线条圆润且饱满的脸上:“但是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期待着这一天。”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一句话是:“谢谢你。”

    轻,而郑重。

    闹闹原本喜洋洋的小脸蛋倏地染上浓重的伤感,酸涩苦楚从心口顺延到了喉头鼻尖,因为看见喻兰洲眼底逼出一道赤红,因为他的眼中泛着水光,他不敢眨眼。

    喻兰洲用尽全力在忍耐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幸福却又充满了苦涩并且让人难过而又很开心的感觉。

    刚才一路怕弄皱白衬衫死活不肯穿外套,一出来就把花棉袄紧紧裹住的小姑娘像一颗七彩的,张开手,在民政局门口抱住了这个男人。喻兰洲弯腰回抱住她,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带着哭腔:“你不要哭哦,如果你哭了我会忍不住。”

    可她说完,珍珠般的眼泪掉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洇开一小块浅色痕迹。

    她似懊恼似撒娇:“我的睫毛膏不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