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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与萧月桢的交易,萧月音对自己这仅剩在漠北的时日十分宽心。与赫弥舒王子的大婚并非近在咫尺,若是一切顺利,在大婚之前,她便可以与萧月桢换回来,不用再继续假扮这娇纵公主了。

    是以,她也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见到裴彦苏胴./体的这日。

    手脚冰凉,头皮发麻,久居佛寺的居士,生平第一次目睹这样的身子,一时根本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怔怔僵在原地。

    “公主这是怎么了,”被她盯着的裴彦苏也一动不动,只是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像是有烈火闪烁一般,“我不过说一句事实,公主便忍不住要来亲自兴师问罪了?”

    “你……”萧月音眼看着裴彦苏一面说,一面慢条斯理地将中衣的衣带系上,热意从双耳蔓延至脖颈,也不知是羞还是怒,赶忙移了目光,咬牙道:

    “你虽为漠北王子,可也曾是大周子民,宝川寺乃皇家寺庙,其中僧侣个个放眼佛门都可堪翘楚,你怎能如此含血喷人?”

    “哦?”裴彦苏压低了嗓音,使其变得更加浓厚低沉,不动声色地朝萧月音移了一步,“微臣方才所言,乃微臣亲眼所见,并非信口雌黄。”

    对方如此言之凿凿,污蔑她知根知底的静泓师弟,萧月音忍不住瞋目而视:

    “亲眼所见?那你说说看,何时何地、对方又是何人?”

    “公主,”话音回转,像是打了一场无声的太极,裴彦苏的眼眸里,有她颇为虚张声势的倒影,“从前与公主在邺城相处时,从不知公主竟对佛门僧侣如此上心。转眼才数日过去,怎么变了这许多?”

    说话间,他又一次紧逼,萧月音害怕他高大的身躯,忍不住步步后退,却也竭力保持着冷静:

    “保住宝川寺随行僧侣的名声,也是保全我大周皇家的名声,我身为大周公主,难道不应该?”

    可嘴上不饶人,后背却已然抵住了墙壁。

    她没有再退的余地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裴彦苏的长臂撑着墙面,将萧月音娇小的身.躯半拢住,他身材高大,需要半弓着,才能让自己的鼻梁靠近她红透的耳廓,“就像今日公主见到了微臣的身体,微臣方才对公主所言,自然是微臣亲眼所见的。”

    他的气息迫近,使她越来越方寸大乱,樱唇里嗫嚅着的“何时何地何人”,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混乱不堪。

    “前晚,我们刚到幽州时,公主被那酒碗吓住,不省人事,”与她的情态相对,裴彦苏倒是气定神闲,“微臣抱公主回来的路上,便撞见了那晚本来要向单于献佛像的沙弥,与人光天化日下行苟且之事。时辰、地点、人物,都齐全了,公主可还不相信?”

    “既……既是如此,”萧月音被逼阖上了双目,“光天化日,可有其他人证?若只有大人一人所见,岂不是太过于巧合?”

    “公主恕罪,奴婢斗胆,”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戴嬷嬷的声音,“其实那晚,随公主从宴席上回来时,奴婢也瞧见了,王子所言句句属实。”

    戴嬷嬷其实早已回来,扒着门板听了片刻,发现他们竟然因为那件小事而剑拔弩张,便急急出来为裴彦苏正名。

    她不是偏帮,那晚除了那卢据头骨做成的酒碗一事,在跟随萧月音回来的路上,她也同样被那举止放浪的男女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