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来自漠北的纯正生牛肉,味道如何?”车稚粥笑着,眼角挤出了桃花纹。

    “嗯……尚可。”萧月音将眼眶内的热泪生生忍了回去,又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再次夹了两片生肉,一股脑塞进了口中。

    樱桃小口霎时被这过量的生肉塞得满满当当,眼见她咀嚼困难,裴彦苏也体贴备至,双手端了他身侧茗烟袅袅的茶盏,递到她的身前:

    “公主慢些,用这六安茶压一压吧。”

    那茶汁清香味甘,流入唇齿,很快便解了她周身的不适,正当萧月音捧着茶盏小口小口消化时,又听裴彦苏提了声量,对上首的车稚粥道:

    “既然二王子为了我与公主如此煞费苦心,我便也好开诚布公,心中有疑,不知二王子能否替我解惑?”

    那车稚粥眉毛一挑,丝毫不相让:

    “赫弥舒你可是那大周皇帝御笔亲封的状元,还能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粗通文墨的兄长来解?”

    很快,和亲使官孟皋便带着今日活捉的几个突袭的匪贼上来,扔到了车稚粥面前的地上。

    “今日原定未时末刻便可到达冀州,岂料途中遇到一伙贼匪,上来便行那抢掠的不轨之事。好在孟使官有勇有谋,不仅保了人财两全,还活捉了这几人。我看他们倒都像是出自漠北,不知二王子是否对手下疏于管教,放任了他们,来对我等行这下作?”裴彦苏之言不慌不忙,眼神却直直盯着车稚粥。

    萧月音终于用茶汁将口中腥腻冲刷干净时,也听到车稚粥轻蔑一笑,回道:

    “赫弥舒你从小长在汉地,对我漠北儿郎还不了解,这几个小贼打扮寻常,根本不是我的什么手下。”

    “是吗?”裴彦苏自然一顿,“可我在捉住他们之前,他们都已经招了,说就是受了二王子你的指使,方才斗胆行这不轨之事。不信,你问问他们?”

    ——“哪有这样的事!”

    ——“胡说八道!”

    却是那车稚粥与其中一名匪贼同时说道,而两人又在对方话音刚落时同时看向对方。

    这一幕,除了裴彦苏外,也被那一直没有发话的摩鲁尔看在了眼里。

    “真是巧了,”摩鲁尔咽下了口中的生肉,“在单于宣布寻回赫弥舒王子之前,才刚刚解了二王子你的兵权,只为你留了一队跟随你多年的亲卫。”

    车稚粥皱了眉头,正要反驳,那摩鲁尔一抬手,却又继续道:

    “刚刚这几个人来了,我只觉得眼熟,现在你们主仆二人同时否认,我才想起来,这一位,”

    他用眼神指了指那刚刚开口否认之人旁边那个沉默的,凿凿说道:

    “不是先前偷了左贤王宠姬的内衣,被左贤王当场人赃并获的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