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件一件地看过,没发现什么端倪,又拉开了衣柜最下方的小抽屉,小抽屉里放着的是梅如的亵衣亵裤,摆在最上面的是两件白色诃子。

    诃子是女子用来裹胸的贴身内衣,梅如的这两件虽然都是白丝绸质地,没有任何花色,但一摸便知道是上等的料子,触手生凉,亲肤透气。

    白诃子下压着一只小布包,孟得鹿随手撩开,突然尖叫一声,“‘讲不服’,你快过来!不!你千万别过来!”

    蒋沉起初以为那抽屉中藏着什么绝密暗器,正要出手,又被孟得鹿相互矛盾的指令喊得发蒙。

    “你还是……过来吧……”

    言毕,孟得鹿便像只做错了事的小耗子,红着脸一弯腰缩到墙角,头顶墙壁,不知在逃避什么。

    蒋沉提着小心,用刀柄挑起抽屉中的诃子凑近一看,脸也跟着涨得发紫——

    那艳红的诃子上,一对男女不着寸缕,紧紧相拥,大剌剌地摆着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血脉偾张的羞耻姿势,分明是一幅香艳露骨的春宫图!

    一股热流顺着刀柄传到虎口,又直冲脑门,蒋沉忙把那诃子烫手似的甩开,再不敢回头去看孟得鹿。

    房间内一时只有二人努力克制的紧张喘息声,过了许久,孟得鹿才勉强稳住心神,依然背对着蒋沉道,“你把那布包里的东西仔细查查……”

    “哎……”蒋沉局促地应了一声,又怕那绣片上的蛇蝎美人用毒刺扎了自己的手指,再从指尖的血洞里把自己的魂魄吸干,只敢用刀柄挑着翻弄起来。

    “奇怪……”蒋沉翻着翻着,不由疑惑自语。

    孟得鹿循声回头,二人目光相撞,忙又各自避开。

    “什么奇怪?”

    “这三件诃子上绣的全是一样的图案……我的意思是,梅如娘子为什么绣这么多件同样的衣物?”

    孟得鹿满心疑惑,却又问不出口,只好低声说,“还是我过去看看吧……”

    蒋沉会意,自觉避到墙边,脸紧紧贴着墙面,恨不得把身体也全嵌到墙里。

    孟得鹿羞得用手遮在眼前,只透过指缝自欺欺人地偷看,很快便发现跟那两件纯白诃子相比,那些绣着春宫图的诃子布料薄透,针脚粗糙。

    “这绝不是梅如的手艺……”孟得鹿念叨着,直觉认定这三件花色相同的诃子和梅如的命案有着某种微妙的关联,只得像包燃烧的红炭一样将它们包了,咬牙塞进怀中。

    “快走吧!”孟得鹿一溜烟儿地蹿出梅如房间,生怕多耽误一刻便会被人发现她怀中的秘密。

    二人刚一出门,房檐上又传来一声野猫惨叫,接着又是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蒋沉忙架起胳膊护在孟得鹿头顶,大喝一声,“小心!那小畜生还记着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