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替身?!

    《入瓮》有那么多打戏难道都要翟一生亲自上阵?

    越想越光火,何纳气不打一处来,看向了正在讲戏的周渐浓。

    “比上一条好了点,但表情还是有点僵,你刚刚把仇人扔进水里解了气,表情是舒展的,但是遇到突然出现的恋人,你这才回过味——被你扔进水里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日伪政府邹司令的机要秘书,你这时是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怕的,你要有这样的转变过程。”周渐浓把席季叫到跟前,细腻的一点一点讲戏。

    席季虽然是当红流量小生,但是贵在态度诚恳,在周渐浓面前毕恭毕敬的,周渐浓每说一句话,他都点一下头,看样子走了耳但走没走心就无人知晓了。

    “行,你按照我教你的感觉再演一次。”周渐浓说完,一杯冒浓热香气的咖啡递到了眼前,他顺着拿杯的血红指甲往上看去,吕真正朝他纤笑着,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过影后的人,气质出众,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她五官清晰,透着一股子韧劲儿,把野心都写在了欲+求不满的脸蛋上。

    “天儿太冷了,喝点咖啡暖暖身子吧。”她这么说着,言语间很有分寸,不会过分亲密而且还保持适当距离。

    这个分寸感的把握,令作为男人的周渐浓很舒适,他接过咖啡,多看了她一眼:“谢谢。”

    女人以为自己主动点、热情点、火辣点,男人们就会趋之若鹜,其实这种观点是错的,当一个男人站在一定位置的时候,他会格外的警惕,而舒适度则会成为选择的重要考量之一。

    喝了口咖啡,他这才悠悠的瞧向了坐在水池边裹着军大衣的翟一生,目光也没多做停留,就是一笔带过,仿佛这个人的悲惨凄凉都不过是点缀在片场的一盆假花、一张桌子或者一块牌匾,没什么实际意义,也无需费心打理。

    何纳对小强说道:“你跟周老师说一声,他这样真挺不住的!要是生了病后面的戏怎么拍呢?”

    “行行!”小强嘴上应和着,却开始赶人,喊道:“旁人赶紧让开!起来点!都入画了!”

    “开始!”

    一声令下,翟一生脱掉军大衣,再一次趴进水里,一句怨言都没有,就那么的把身体埋入刺骨的冷水里,深深的憋了一口气,那冷水就像针扎的一样直往骨头里钻。

    何纳站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得不行,一想到刚刚几个群演说得,如果真的NG了二十三遍,那么翟一生也就是往水里趴了二十三次!

    扮演简永之的席季从水池边走开,这时女主杨潇潇迎向了他,她看了眼泡在水里的宋温冉道:“你疯了吧!他是邹司令的人!你敢这么做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说完,急忙跑到水池边,说道:“你看看人还有气吗?”

    “你懂什么!他害死了我妈!”席季刚说完台词,周渐浓这边又喊了一声:“卡!”

    这一次,翟一生没有自己爬出来,而是俯卧在水里,半天没有动静。

    盯了监视器好一会,周渐浓猛地从导演椅里起身,走向了水池,步子有点乱,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翟一生一动不动的后背,脸上写满了惊慌。

    何纳离着近见势不妙,赶忙奔过来把翟一生从池子里拉出来,这时的翟一生已经神志不清,何纳用力拍打他的脸,这才唤回翟一生的意识,他睁开眼第一句不是别的:“我没事。”然后缓缓单手支地,站起了身。

    周渐浓暗自松了口气,转而对席季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了起来,逐渐接近狂躁:“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听不懂!脸别僵硬别僵硬!你能不能做点表情!别面无表情的!你把仇人扔水里了,你不痛快吗?!你把高官扔水里了,你不担心吗!?”

    突如其来的发火令众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