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翟一生如惊弓之鸟,脚不由自主的往后稍了一步,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门板与周渐浓之间,没有退路。

    与惶恐不安的翟一生不同,像是故意衬托似的,周渐浓反而淡定自如,稍稍挤出一点嘴角的纹路,浅笑道:“翟老师,你这个样子很像在坚守底线的小寡妇,为夫君守身如玉呢。”

    周渐浓的调侃并没有让翟一生放松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让他不能冷静思考。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这是第二次。”周渐浓知道,翟一生也知道,第一次指的是小巴黎。

    想到小巴黎,想到那天他被周渐浓逼得自己去脱上衣,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翟老师,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是在不断加高筹码吗?”周渐浓开口,嗓音微醺,一听啤酒而已,却已经有了醉意。双眸迷离的斜睨着翟一生,看他漂亮到可以深海养鱼的眼此时像兔子一样不经吓,小幅度颤抖着。

    “筹码?”越过周渐浓宽厚的肩膀,翟一生看见了那张大床,此时的床已经赋予了睡觉另一番意义,他盯着纯白色的床单好一会,抿紧了薄唇,然后无意识的咬了一下。

    这一下看得周渐浓心痒了,顺着翟一生的视线,周渐浓可以揣测到这个男人在看什么,不知道自己的那张大床有没有让对方满意,周渐浓明白,现在这房间的每一个摆设都在给翟一生施加心理压力,哪怕是扔在地上的啤酒罐,也有浮想联翩的迤逦。

    “我不知道这种事可以加价。”翟一生收回目光,低头喃喃,三十二岁一事无成的他在这个年轻的作家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我提出了我的条件,现在翟老师可以开出你的价码,是让我给你加戏呢?还是让灯光摄像多照顾你?哦!”周渐浓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片酬么!”

    翟一生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他又不敢直接摇头否认,怕对方会深入研究,只道:“这种事,我还没想好。”

    周渐浓嘴角放大,笑意更深:“那——你在怕什么呢?怕爱上男人?怕爱上我?”

    翟一生被对方逼得后背紧贴门板,手本能的护在了心脏的位置,像是面对着随时向自己开出致命一枪的劫匪,他不置可否,不敢发声承认更不敢否定,生怕露出破绽被对方钻了空。

    “还是怕被我发现真正的你与现实不符?”周渐浓抽冷子的这么一句,令翟一生呼吸一窒,揪紧了自己衣领,惊愕的望向对方。

    知道自己说中了,周渐浓得意扬起下巴,笑意盈盈道:“放心,我会保密的。”

    是不是让这个人失去兴趣了,就会停止这种窒息的探究?翟一生猛地想到了小巴黎那晚自己被放过的理由,一定是主动脱衣服的自己令对方索然无味了,他强迫自己开口道:“我不该第二次拒绝周老师的——”忽的抬高身体,吻向了周渐浓,他动作笨拙,也没什么经验,在周渐浓的唇上只是轻轻一啄,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周渐浓意料,愣了一下后,就在翟一生想要撤离的时候,猛地扣住了他后脑勺,根本不许他逃跑,周渐浓加重加深了这个吻,甚至伸出舌头想要撬开他的牙齿长+驱+直入。

    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小小开胃菜,哪知越吃越香,直到翟一生抗拒,周渐浓才发现自己陷得有多离谱,立即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为了掩饰自己的混乱,目光瞥向别处,不再直视翟一生,语气故作轻松道:“翟老师真青涩呢!难道是初吻?”

    初吻对女生来说应该是清纯的象征,但对男人来说无异于羞辱了,可翟一生再怎么想掩盖这个事实,染红的耳根子还是出卖了他,周渐浓亲眼目睹翟一生的耳垂从苍白到被红裹住的全过程,仿若滴血,难以置信道:“初吻吗?”

    翟一生也没回答,整个脸像是被突然冒出的蒸汽熏红了,拉开门冲了出去。

    潘葛端着两杯咖啡走上楼,刚走了两个台阶,翟一生突然从周渐浓的房间跑出来,差点撞到,潘葛刚想说对不起,哪知对方先匆匆道了歉,迅速跑下楼,大门哐一声关上,他回过头看看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从房间里悠悠走出来的周渐浓,一头雾水道:“什么情况?”

    周渐浓没回应对方的疑惑,抬手拿走了一杯,又回到了房间里。

    三十二岁的男人装纯情,演技还真挺不错呢!差一点就信了!周渐浓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