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侯爷,保重!”

    有一个人带头,侯府的嬷嬷、丫鬟和小厮齐齐喊:侯爷保重。

    宣平侯露出一个苦笑,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泪点低一点,抬起袖子,抹眼泪。

    气氛陷入低迷之中。

    宣平侯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决定留下。

    祠堂那边有夫人,他放心。

    让人将卫老夫人抬到未被波及的耳房,宣平侯跟着进去,坐在床边。

    紧紧地握住卫老夫人被烧黑的手。

    已经失去人体正常体温的手,告诉他,卫老夫人已经去了。

    可是他还带有一份希望,

    “母亲,你可不能丢下孩儿,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守候在孩儿的身边,陪伴孩儿度过人生最艰难的岁月。

    没有你,孩儿该怎么办!”

    一滴泪,又一滴泪从宣平侯的眼角滑落。

    这些年,他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听说卫凌云,他的嫡长子过世的时候。

    卫凌辰被土匪绑架,他没哭,没有见到尸体,他当儿子是活着,相信有一天能找到他。

    第二次便是现在,他的母亲要离他而去。

    父亲荒唐,耗去了宣平侯的大半身家。

    宣平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全靠卫老夫人在支撑。

    没有卫老夫人,就没有宣平侯府长达十几年的富贵。

    可是那富贵,偷来的,便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