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静静伏在皇帝怀中,心中却并不平静。

    今日她敢走这一步险棋,定然是有些顾忌的。

    首先,那药粉从头到尾都未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打开,且玉莘将那装着药粉的纸包偷偷塞入素兰衣裳里时,两个奶娘早奉命将孩子抱得远远的,玉莘命人拿下素兰,两个孩子便被先行送回了延禧宫。

    即便如此,夏冬春心中仍是怕的,她不该拿孩子冒险。

    那秋莲当日被毒哑,自然是在审问清楚之后的,故夏冬春早已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实在不解,她与福答应二人从未有过多交集,即便福答应要拿她当枪使,将瑞常在的病逝安在她身上,这招也确实不太高明。

    且她当时身怀六甲,即便事成她也顶多只是失宠,这番谋划着实拙劣。难道事后还有其他谋划,或是安陵容亦被算计其中?夏冬春至今仍是未想明白其中关节。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安陵容已然受到惩罚,福答应也不该独善其身才是。

    今日之事是夏冬春一手策划,自然是漏洞百出的,不过当时众人都无暇深究,且皇上亦是怒从心头起,唯一愿意为其出头的皇后,有心申辩也思及当前处境不敢多言,是以即便当时有些破绽也被忽略了。

    此时,皇上沉声开口。

    “春儿,今日朕未给你妃位,你可有怨朕?”

    夏冬春身形一僵,心中暗暗道:你们母子二人为着一个莞嫔当众斗法,何苦拿我作笺子?

    却是柔声答道“臣妾自知德行难堪妃位,便是此番当真封臣妾为妃,臣妾亦会推辞。至于怨皇上,臣妾一心不想让皇上为难,又怎会怨皇上,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此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却是有几分真心在里头的。

    皇帝神色动容,良久,只有一声喟叹。

    “春儿的真心,朕记下了。你放心,日后朕定不会亏待于你。”

    “臣妾只要皇上信臣妾,护臣妾,心中一直有臣妾的位子,臣妾便知足了。”

    皇帝不言,轻轻拍了拍夏冬春后背,以示回应。

    又过了良久,夏冬春觉着自己在皇上怀中已快要睡着了,皇上松开了拥着夏冬春的双手。

    “今夜你也受了惊,早些歇下吧,朕去瞧瞧莞嫔。”

    夏冬春只怔愣了一瞬,立即回神恭送圣驾。

    按理说皇子公主的满月礼,皇上理应留宿延禧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