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景仁宫请安。

    “听说昨日,皇上深夜又从储秀宫去了碎玉轩?”瑞常在讥讽开口。

    “瑞常在听的也太多了些。”祺贵人冷哼一声。

    见此情景,甄嬛闻言,面带歉意地开口:“昨夜弘曕哭闹不止,本宫实在无法才派人去请了皇上,扰了祺妹妹安眠,是本宫的不是,姐姐在这给妹妹赔罪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六阿哥哭闹妹妹是昨日下午便见了的,事关皇嗣,妹妹怎么会拿此事无理取闹呢?”祺贵人柔声道。

    “祺贵人如此识大体,倒叫妹妹无地自容了。原是这姐妹情深,连恩宠都能互相承让的。”瑞常在阴阳怪气道。

    “不过早听说莞嫔娘娘与谨贵人交好,也是如此一般的姐妹情深过的,怎的如今,倒觉着二位姐姐生分了?”

    瑞常在看了眼安静坐在远处的安陵容,出言讥讽道。

    安陵容闻言只觉难堪,抬眼望了望甄嬛,又看了眼瑞常在,转瞬又恢复了低眉顺目的模样。

    “好了,吵得本宫头痛,若是无事,不如钻研着如何侍奉皇上。无事都散了吧。”皇后不耐地开口道。

    翊坤宫。

    “小主,您如今已经解了禁足,咱们还不去景仁宫请安吗?”

    颂芝一边服侍着年世兰穿衣,一边小心翼翼道。

    “凭她也配?”年世兰冷哼。

    “如今满宫皆知我已解了禁足,若有意见便直接来翊坤宫便是。我如今这般境地,还有什么好怕的?”年世兰略带哀凄道。

    “小主,皇上前日里不是已经放了年斌少爷出来吗?咱们年家还是有指望的,小主万不可自暴自弃啊。”扶着年世兰坐在铜镜前,颂芝轻手轻脚地为她梳妆。

    如今年世兰养了半月,竟瘦的越发厉害,每日里各种养身安胎要不知喝下多少,人越是一点点消瘦下去。

    “放出来又如何,年富还在牢里关着,且下了圣旨,年斌一世不得为官,那般出息的孩子,生生没了前途,年家还有何指望?”年世兰伤怀。

    “小主腹中还有皇子,咱们一步一步来,总会有办法的。”颂芝柔声道。

    “我只愿腹中孩儿能够平安降生,其他再无奢求。”年世兰抚着鬓边显露的一丝白发,出神道。

    “小主,您腹中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总会顾念您的,即便你不愿再对皇上上心,可腹中的皇子总需要皇阿玛的恩宠啊,皇上隔日便来看您,每次您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冷脸相待,小主,如今小皇子的前程,和年家的指望,全都系在您一人身上了。”颂芝哀求道。

    年世兰沉默,殿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