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儿,你听我一言,我早已想好,即便此次因此事而受到惩罚,你也不要为我涉险,咱们的皇上,看似深情,实则薄情,圣心难测,若你因我而受到牵连,只怕我余生都无法安枕。”沈眉庄决然道。

    “可是姐姐,值得吗?我知姐姐行事前定然已想到后果,可姐姐还是去了,你性子外柔内刚,嬛儿早该想到的,嬛儿怎能让姐姐一人受罚……”甄嬛红了眼眶,略带哭腔道。

    “嬛儿,你若不听我的,仍要插手此事,休怪我不顾姐妹情分。”沈眉庄厉声打断甄嬛。

    “姐姐你这是何苦?”甄嬛错愕。

    “保住你的圣宠荣耀,我便还有翻身之日,如若不然,你我姐妹二人,便只有在这宫中任人宰割了。”

    甄嬛默然,她心知此事是皇帝心中最隐晦的逆鳞,沈眉庄此次必然不能独善其身。

    皇帝走进翊坤宫,只有颂芝一人在偏殿外迎驾。

    挥了挥手,让随侍的奴才都留在殿外,皇帝只身一人踏入殿内。

    门窗紧闭的偏殿白日里也是昏暗的,皇帝隐约瞧见一个人影,在逆光处对着他盈盈下拜。

    “臣妾年氏,参见皇上。”

    皇上缓步走到主位坐下,打量着未施粉黛的年世兰。

    “坐吧。”皇帝开口。

    年世兰依言坐下。

    二人皆沉默良久,终是年世兰先开口。

    “皇上……可是对臣妾失望?”年世兰轻声问道。

    “朕早知你骄纵跋扈,却不知你竟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之事,罚你夺去尊位,禁足在这翊坤宫思过,乃是朕念在你久侍宫闱,网开一面。”皇帝缓缓道。

    “臣妾多谢皇上宽宥。臣妾自知恶行昭彰,如此处置难以服众,只是,知臣妾者莫如皇上,这其中许多阴谋诡计,乃是曹氏从旁出谋划策,臣妾受其挑唆而为。臣妾能有今日,乃是罪有应得,臣妾母家亦是,只求皇上莫要因此气坏了身子。”年世兰看着皇上冷漠的神色,终是落下泪来。

    皇上沉默地看向面前默默流泪的年世兰,终是有些心软,站起身缓步走向她,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放软了声音道:“你若想见朕,何必伤了自己,写血书。你好好思过,改过自新,来日朕消了气,自会召见你。”

    “皇上,臣妾逼不得已用此法求见,乃是心中有些疑问,压了臣妾多年,想请皇上为臣妾解惑。”年世兰起身,平视着皇帝古井无波的双眼。

    触及她眼中的惊惶与期待,皇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过去的事,便不必拿出来说了。”甩了甩手上的佛珠,皇帝不耐道。

    “过去的事便不重要了吗?”年世兰无限哀伤地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