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入宫前,父亲嘱咐我,要与长姐互相扶持,照料好长姐。

    长姐?那明明是我的主子。

    我心中苦涩,却不敢轻易表露,每每看到父亲饱含歉疚的神色,我便知道,我该知足。

    父亲是疼爱我的,不只是愧疚。

    可是长姐,她入宫便是盛宠,随后怀孕,生子,晋位一切水到渠成。

    我看着长姐荣光无比,锦上添花,却一直盛宠不衰,也陪着长姐遭人算计,一路坎坷,披荆斩棘。

    有时我看着铜镜中与长姐容貌相似的脸,心中苦涩难言,无数次祈盼。

    长姐,我何时才能同你一般风光?

    长姐,我何时能够唤你一声长姐?

    这些心事,从无人知。

    长姐向来厚待我,流朱从不计较。

    可流朱她好快乐,她满心都是长姐,我不如流朱。

    安陵容那般家世,有朝一日竟也位居贵人,享尽荣华富贵,我从来看不惯她那副矫情样子。

    我的父亲可是大理寺卿,我的长姐艳冠群芳,宠冠六宫,我却只能屈居一介奴婢。

    那安陵容便比我强很多吗?那样的家世,容貌又不如我,偏偏长姐还待她如此亲近。

    明明我才是长姐的妹妹,哪里要她处处讨好?

    浮光锦又怎样,只得了一匹便巴巴儿地送来又怎样,长姐还不是给了我?

    可是长姐,你也觉得我便该一辈子为奴为婢,一辈子仰人鼻息吗?

    我的母亲,至今没有一个体面的归处,连我想给她送些盘缠,都只能偷偷的。

    我娘的身后名,只能靠我了。

    长姐,我不是非要踩着你往上爬。

    可是,浣碧没有别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