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喂了年世兰喝过药,扶着她躺下。

    见年世兰沉沉睡去,皇帝悄声离开。

    随后便晓喻六宫,解了翊坤宫的禁足,但不许任何人打扰年答应。

    临近年关,宫中渐渐忙了起来。

    夏冬春甚少出门,却也知道近日来后宫闹得沸沸扬扬的,皆是有关晏常在的事情。

    先是景仁宫请安,聆听皇后教诲以后,却被陈嬷嬷刺了几句。

    晏常在回到启祥宫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硬要收拾行囊回木兰,最后宫女无法,喊来了皇上。

    晏常在添油加醋地好一番诉苦,直言陈嬷嬷刺她家世卑微,连伺候的宫女都是包衣出身,竟要伺候她一个乡野出身的丫头。

    皇帝听后大怒,当即发落陈嬷嬷去慎刑司挨了板子,并允了晏常在不必日日给皇后请安。

    不出两日,晏常在便被太后召见,一番敲打,竟也被她应付了过去。

    晏常在正得宠,连莞嫔也要避其锋芒,年关事忙,皇上不常进后宫,连夏冬春已是许久未见皇上的面。

    说来奇怪,这晏常在倒是常来延禧宫,一来便与夏冬春熟稔地攀谈,夏冬春只当她热情,谁知有几日她竟说起一事,令夏冬春犯了嘀咕。

    “昌嫔娘娘可知,民间志怪常有前世今生的说法,晏宁出神乡野,自是听过许多,谁料入宫来见着娘娘,便觉得一见如故,仿佛熟识已久,前世便认得一般。”晏常在娇笑。

    夏冬春心中咯噔一下,却还是稳妥地回道:“妹妹待人亲近,本宫亦有一见如故之感,只是这前世今生的说法,本宫倒是未曾听过许多,子不语怪力乱神,妹妹日后还是少提这些为妙,本宫孩子到底年幼。”

    “是晏宁唐突了,只是不说前世今生,晏宁曾做过一个十分奇怪的梦,梦中景象与现实一般无二,醒来后久久不能回神,似是丢了魂一般,旁人说这是梦魇,可我却觉着梦中景象便是真实发生过的……”

    “妹妹越说越离谱了,”夏冬春笑着打断她:“梦魇之事并不少见,太医就曾告诉本宫,梦魇乃是人身体某些亏虚所致,或是心肾,或是脑府,只须长期徐徐进补,便可改善梦魇之症。”

    晏常在还欲再说什么,夏冬春看了看窗外,笑着堵住了她的话:“妹妹留在这用午膳吧,本宫的宫女新制了点心,香甜可口,最是美味,妹妹一定要尝尝。”

    夏冬春诚心邀请,晏常在却听出了话中赶人的意思,起身恭敬行礼告退。

    见人走远,夏冬春抑制不住内心的咤异,她不知道,晏常在今日这些话是不是在有意试探,也不知,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前些日子的异端之说,便令她惊惶不安了数日,如今又来了个别有用心的晏常在,她今日这般试探,难道她也是如自己一般,重生而来吗?

    夏冬春不敢想。

    命白果暗地里打探了晏常在近日的动向,夏冬春发觉这个新人着实不够安分,她不仅常来延禧宫,碎玉轩更是去得频繁,余下的瑞常在,她也有意去交好,有次甚至在翊坤宫门外逗留,被宫里的掌事宫女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