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长梦多,这两日,便带甄家一家启程南下,从朕私库里拨一万两白银给你,用于安顿甄远道一家。这些时日你亦是劳苦奔波,待你回来,朕便允你好生休息数月。”

    “为皇兄做事,皇兄信赖臣弟,又何来劳苦一说。皇兄放心,臣弟定不辱命。”

    入夜时分,合宫嫔妃都知晓了,皇上今夜孤身一人宿在了碎玉轩,莞嫔的住处。

    夏冬春几人今夜又聚在了咸福宫,初听闻皇上宿在了碎玉轩,几人反应不一。

    沈眉庄自是不屑冷哼,那嫌恶的神情已代表了一切。

    敬妃则感叹了句,皇上的深情终究是有些迟了。

    吉嫔与夏冬春都不甚在意此事,夏冬春却注意到了敬妃眼中略带复杂地思绪。

    她自从养了弘曕,便对其视若己出,日子久了,便越发感情深厚。弘曕自记事起便养在咸福宫,自然视敬妃为亲额娘。

    她深知,自个儿与弘曕之间,是容不下一个生母的。

    本朝并无废妃回宫的先例,即便如此,敬妃亦常常忧思。

    当她察觉到皇上对待弘曕不同于其他阿哥的严厉,更多则是以慈父自居时,她心中自然知道,弘曕在皇阿玛这的另眼相待,必定是因为莞嫔。

    上次皇上病倒,昏睡中喊了莞嫔的闺名,她亦是知晓的。

    更不必说,祺贵人因着在甘露寺落井下石嘲讽莞嫔,而被冷落了许久。

    她亦知,惠妃肯与她联手,一起对付皇后,为的也是莞嫔。惠妃与莞嫔姐妹情深,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弘曕落入险境。

    而她的弘曕,如此早慧,如此讨喜,他身上那股聪明才智,多数也源于莞嫔。

    所以她怕,她日日都在怕,几度在深夜辗转反侧,起身来到偏殿,看着弘曕嗯睡颜,抓住他的小手,心中才能安稳些。

    听闻莞嫔在山里出了意外,敬妃在伤心的同时,心底某个角落,竟有一丝丝的庆幸,终于,再没有人能从她手中将弘曕夺走。

    莞嫔身故,沈眉庄却是病恹恹了数日,听闻皇后终于被废,她终是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解了心中些许郁结,她才好了些。

    夏冬春却与吉嫔私下里说过话,二人都觉着这其中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不过皇后被废,她们俱是高兴的。

    因着查明了当日夏威手下误放逃奴一案亦是皇后主使,皇上对夏家有时一番嘉奖,在得知夏威不愿再入朝为官时,便也不再强求,但夏威的两个儿子,夏冬春的侄子们,都小小的升了一级。

    这个年过得冷清,除夕夜宴的气氛也有些凝重,许久未露面的祺贵人,谨嫔也都参了宴。

    在端贵妃与敬妃,惠妃的提议下,皇上分别给新入宫的几位小主都晋了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