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你有何打算?”吩咐完了那名随从后,周敦然看向了谭纵,不动声色地问道。

    表面上看来是周敦然是在询问谭纵,实则是在向谭纵请示下一步的行动,如果不是谭纵及时制止他对受刑狱吏用刑,那么怀疑受刑狱吏在使用“苦肉计”的他一定会继续拷问受刑狱吏,那样的话就无法从中年男子那里得到如此重要的线索。[..]

    “在下乃一介平民,在这里只会碍大人的事,因此准备去飘香院,在飘香院静候大人佳音。”谭纵微微一笑,冲着周敦然拱了拱手,恐怕今天晚上飘香院也难免被那些搜查的士兵骚扰,他这个时候过去既可以向外界表明对曼萝的情意,又能告诉毕时节自己对“候德海”被杀一事毫不关心。

    “恕不远送。”周敦然闻言,冲着谭纵拱了一下手,对他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离开了扬州府大牢,谭纵就直奔飘香院而去,路上遇到了不少打着火把的扬州府公人和城防军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着带有关中口音的人,使得寂静的扬州城逐渐喧闹了起来,鸡飞狗跳,嘈杂不堪。

    当得知马车里是谭纵后,沿途的府衙公人和城防军士兵纷纷知趣地退下,让开了一条路。

    谭纵来到飘香院时,门口守着一群士兵,见是谭纵,一名什长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将他带了进去。

    前来飘香院搜查的是宋明,他知道谭纵与曼萝关系暧昧,因此自告奋勇地带人来了这里,有他在这里坐镇,那些士兵们自然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在里面搜着人。

    “黄公子!”院子里到处都是打着火把四散走动的士兵以及神情惊惶的侍女和客人,谭纵在那名什长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院子,宋明正在大厅里喝茶,见到谭纵来了,笑着起身相迎。

    “黄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您看这闹的,好好的生意都做不成了。”梅姨在大厅里陪着宋明,向谭纵抱怨着,“候德海”被杀一事被严密封锁了消息,外界对此并不知情。

    “梅老板安心做生意就好,官府只不过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很快就会解决了。”谭纵冲着梅姨笑了笑,在大厅里坐下,与宋明聊起天来。

    作为韩天的心腹,宋明自然知道大牢里发生的事情,清楚事态严重,既然见到了谭纵,那么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在曼萝来后就起身告辞,忙搜查的事情去了。

    “公子,出了什么事情?整个扬州城好像都热闹了起来。”曼萝看了一眼急匆匆离去的宋明,笑盈盈地坐在了谭纵的身旁。

    谭纵瞅了一眼屋里的侍女,冲着曼萝微微一笑,端起茶漫不经心地品了起来。

    “你们随我去准备一些酒菜。”梅姨会过意来,招呼了屋里的侍女一声,带着她们离开了。

    “‘候德海’被杀了。”等侍女们都出去了后,谭纵放下茶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扬州城要乱上一段时间了。”

    “‘候德海’死了!”曼萝闻言大吃了一惊,惊愕地望着谭纵,她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是梅姨派人杀了“候德海”。

    “被一个狱卒砍掉了脑袋,那个狱卒的全家已经被抓进了牢里,恐怕凶多吉少。”谭纵站起了身,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时不时从院门外经过的士兵,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曼萝。

    反正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长时间,谭纵将此事告诉曼萝,其实是告诉毕时节,这样一来的话,毕时节就会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其掌握。

    “‘候德海’是官家钦定的要犯,他这么一死,官家一定十分震怒,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砍了脑袋。”讲完后,谭纵重新坐回在位子上,微微摇了摇头。

    “公子不会被牵连吧?”曼萝紧张地看着谭纵,脸上充满了担忧,她听谭纵说起过,谭纵也是此次“候德海”一案的陪审。

    “府衙大牢是鲁大人管辖,出了这种事情,首当其冲的是鲁大人,然后是钦差大人和韩大人、毕大人,最后才轮到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谭纵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安慰着曼萝,“再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挨罚有时候也并不是坏事,有些人想让官家罚还罚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