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亲情之重,也敢设下陷阱让沉香身处险境?”杨戬沉声道:“放心,你的报应在我前头。”

    倏忽间,囚室白光乍现,悬在苏如玉头顶的利剑松动,骤然落下,“嗤——”一声刺穿苏如玉的头颅,直捅进腹部,面容碎裂,只留剑柄在外。霎时血溅三尺,鲜血喷洒在竹帘上,将先前干涸的血迹再度染红。苏如玉死不瞑目,脖颈以上血流如注,脖颈以下肠穿肚烂。

    哮天犬目露惊惶,稍纵即逝,随后赶忙拿苏如玉的手指蘸了血,在供词上画押,又忙不迭呈递到杨戬面前。

    杨戬垂眸略看一眼,便挥手要哮天犬拿走。他起身绕开方桌,竹帘自行卷起,苏如玉惨烈的死状赫然在目,他眉宇疏冷,淡然启唇,“通告上下,有苏罪人苏如玉,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并供出合谋诸贼,但事后疯癫,畏罪自戕,往后若有胡言乱语无事生非者,同罪论处。”

    “是!我等定当办妥。”

    密牢外,恰好逆天鹰来找杨戬禀事,“主人,天牢来人报,说苏族长已经回有苏了,三太子亲自护送回去的。”

    “嗯。”

    哮天犬疑惑道:“主人,既然苏奉璋一心赎罪,您何必管他们这档子事,这家长里短的,岂不是自找麻烦。”

    杨戬:“国不可一日无君,有苏大公主再怎样德才兼备,也无统管一族的经验,王位忽转,且是自上移下,便会惹来诸多人的虎视眈眈,苏奉璋既已教子无方,万不可再治国无道。有苏倘若再起祸乱,牵扯的又会是无辜生灵,涂炭四方,得不偿失。”

    “哦——是这样啊。”

    逆天鹰笑道:“傻狗。”

    哮天犬急了:“闭上你的破嘴,站着说话不腰疼,谁的心眼能比主人多啊?!”

    逆天鹰赞同道:“说得也是。”

    杨戬上下打量了一番逆天鹰,“要你看着沉香读书,怎的轮到你来报信了?沉香可在书房?”

    逆天鹰头皮一麻,支吾道:“额——这——”

    “去哪里了?”

    “啊,方才广寒仙子来访,邀请小主人去广寒宫做糕点去了,小主人让我跟您说一声来着,我这就给忙忘了,瞧我这记性!”逆天鹰一拍脑袋,道。

    杨戬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得他胆战心惊,“说实话。”

    逆天鹰眼皮“突”地一跳,不假思索道:“贞英和朱彦吕魁几位将军来喊小主人喝酒去来着,现下大概是在赤衡宫。”他话还没说完,杨戬便阔步往神殿大门去,他心惊肉跳地在后面追,边追边喊道:“主人!主人!贞英他们盛情难却,生生把小主人拽走的啊!小主人是抵死不从啊!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别教训得太狠,孩子这么大了都要面子!主人!主人!”

    他追到殿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杨戬的身影已然消失,哮天犬也紧跟其后,抻着脖子望了望远方,安慰地拍拍逆天鹰的肩膀,道:“兄弟,我理解你,孩子不好带啊!”

    逆天鹰托着额头叹气,他是怕自己又要挨一顿家法,他们舅甥俩倒是三天打两天好,就他里外不是人。

    约莫两个时辰前,西配殿东侧小殿的书房中,沉香正捧着书心不在焉地研读,杨戬的脸在脑中挥之不去,打从华山回到天庭后,他们就心照不宣地比之前亲密了许多,但都是舅舅起主导作用,而他却有些怀疑那天晚上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