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面临第二个问题,那就是——食物。

    在沿海大城市打拼,更容易有出头之日,也更累,他和妻子平常都是在公司吃外卖,很少自己做饭,偶尔有时间了,加上兴致来了,才会到超市买一点食材自己做。

    遗憾的是,球高温到来之前的一个月里,他们两个人一次也没有出去采购过食材。

    厨房只有半箱桶装方便面,冰箱里确实是满满当当的,但是,大部分是酒和饮品,一些保质期比较短的熟食,对了,还有他妻子的面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住的楼层并不是很高,刚开始国家发放救济粮的时候,他和妻子都去领了,那段时间,日子过的还可以。

    悲剧是发生在七月份的一天,应该是七月份吧,徐进名也记不太清楚了。

    那时候,救济粮已经停了,他们家刚种了红薯,即使家里的存粮都紧着妻子吃,妻子还是严重营养不良,在胎儿不到三个月的时候,流产了。

    这一次的流产对徐进名妻子的身心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在双重打击,以及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的情况下,徐进名的妻子很快也走了。

    本该幸福快乐的一家转眼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夜里把妻子安葬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徐进名天天把自己锁在屋里,喝的酩酊大醉。

    一直到家里的酒也喝没了,他的脑子才清醒了一些,才想起了还在老家的父母,那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挂念着远在老家的父母,徐进名强打精神,侍弄着家里种的红薯,出去打水的时候还会刻意打听车队的消息,毕竟他的车早就自燃了。

    就这样一直到下大雪,客运线路重新起运。

    徐进名在第一时间交了车费,哪怕路途遥远,需要的粮食很多,他也不在乎。

    出发的时候,除了粮食,他没有带太多的行李。

    经过几天几夜的路程,他终于踏上了家乡的土地。

    带的食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没有沉重行李的负担,徐进名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了楼,敲响了家门。

    敲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开门,徐进名想到了政府的招工,他觉得父母也许是参加了政府的招工,现在还没下工呢。

    抱着背在身前的包,徐进名在家门口坐着等待。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人们下班的时候,整栋楼都活泛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徐进名期待的眼神中经过。

    整栋楼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家,而徐进名还没有等到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