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整个帝国的百姓而言,新历伊始无疑这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在跨年夜,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可以全家团聚,围坐在一起聊聊一年中的酸甜苦辣。

    更别提在新年的第一天,帝国权力机构紫极厅将要举行最高长官的选举,这无疑为百姓提供了茶余饭后的天然谈资。

    ——如果位于首都的新完工的建筑群没有在跨年夜坍塌并掩埋了数十无辜居民的话。

    愤怒的人们当晚便包围了紫极厅和工程部的大楼,要求负责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交出被贪墨的工程款。

    ……

    黎家那座占地十几亩地的大宅中灯火通明。虽说祖辈流传下来的规矩,新年的头一个月不兴在主宅见血,可凡事总有例外:家主所居的广明堂外响起的鞭挞声在跨年夜里尤为突兀,让听者为之胆寒。

    眼见血迹就要弄脏青石板小路了,行刑人这才停下手中的鞭子。与此同时,守在正堂廊下的两个家奴卷起了门廊处厚厚的帘子。仿佛是得了什么信号,院子里无论是行刑人还是观刑者都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就连刚刚被从刑架上扯下来的受刑人都踉踉跄跄的俯伏在雪地中。

    黎竟璋缓步跨出门厅,早有近奴搬了圈椅请家主坐在廊下。雪夜天寒,七八个火盆竟也将门厅处烘烤出了难得的暖意。

    行刑者膝行两步:“禀家主,穆氏父子已经施刑完毕了,请家主验刑。”

    黎竟璋挥手打发了行刑人,这才看向在新年夜被罚的父子三人——帝国工程部的负责人穆韬成来觐见时穿的一身昂贵西装,如今能已被成了褴褛,还能明显看到背部外渗的血迹。挨了近百鞭的中年人脸色惨白,脸颊大滴大滴的汗珠淌在地上,浸湿了面前的白雪,堆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坑。在他身后跪着的两个儿子:穆欢和穆珊情况也大抵如此。

    应该是感受到了上位者凌厉的眼神,穆韬成的冷汗就没有停过,他不知该如何平息家主的怒火,只好一个头磕在雪水里:“奴才该死,请家主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