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说同性恋不许相爱,滚出去。”

    赵锦辛开着玩笑,勾着唇搂紧他哥的腰,轻佻地吻上对方高挺的鼻梁。

    邵群像是正在祈祷的虔诚教徒,他闭着眼放任了恶魔的勾引,英俊的轮廓在夜色中晦暗不清,只能听见他那低沉的声音在喃喃着。

    “男人也是如此,弃了女人顺性的用处,欲火攻心,彼此贪恋,男和男行可羞耻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这妄为当得的报应。”

    赵锦辛轻声接道:“新约罗马书,第一章第二十七小节。”

    他俩各自沉默了会儿,还是赵锦辛先笑了出来,他问,你怎么还看那个。

    邵群没回怼说你不也看了,只是万分眷恋地轻抚过弟弟柔软的发,回答他。

    “有时候会希望,真有上天保佑。”

    赵锦辛半天才又接话,声音有些哽咽,刻意地带了些笑,说外国神不管中国人。

    三个月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长。赵锦辛似乎没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他其实已经给了。

    他听说邵群又发疯,跟家里说要跟李程秀离婚,孩子都快三岁了还闹这一出,把邵将军气得掏出家法狠揍了一顿,三个姐姐都拦不住。

    他听说邵群在老爷子书房长跪一夜,终究还是离婚成功了,奇怪的是向来重视血脉传承的邵家,竟允许李程秀带着邵正离开。与此同出的传言是,二姐邵琳回京后频繁带着孩子出入邵宅。

    他听说李程秀离婚后回到深圳,虽然最初碰壁几次,但这些阻碍很快被人为清除,找到工作后安心养着孩子,过得还算不错。

    他听黎朔说着,眼神落不到实处。回来的这几个月,他从未跟邵群发过一条消息,邵群也仿佛跟他约好了似的,一系列事儿都没跟他透过底,办得断情绝义,不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

    “黎叔叔,”他换了只手撑脸,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韩飞叶不适合你。”

    “那个什么教授家的,也不适合你。”

    他一连否定了几个人,抬头真正跟黎朔对视,却奇异地没在那双琥珀色的眸中看到愤怒、悲痛或失望,诸如此类的情绪,一干没有,反而带着一种释然的解脱。

    黎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三个月前你到欧洲,我给你打完第一通电话,就猜到有些不对。在通过某些手段确认后……那时候的我,确实很愤怒,也很失望。从一开始你跟邵群的联手欺骗,到后来你有意或无意的伤害,我这一辈子没跌过的坑都在你们兄弟俩这踩尽了。但后来经历了种种,至少你跟我求婚时捧出的真心,我没怀疑过那是假的。”

    “我发誓过要对你好,因为你怕黑、怕疼,还总爱掉眼泪撒娇,让我有种很强烈的保护欲——尽管真实的你可能不需要。但你玩得再花再浪,总有一日要停下脚步,而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靠谱的人?我就想,我一定要把你牢牢保护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年长的智者身上沉淀着时光凝聚的温柔,赵锦辛眼睛干涩,不敢看他。

    “锦辛,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但你在他身边,也是真的很快乐。”

    黎朔似乎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不知道究竟哪里做得不对,虽然赵锦辛这次没打算欺骗他,但这样赤裸裸的背叛摆在眼前,他用了三个月都没完全消化心中撕裂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