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袁基打断他的话,随后转向广陵王,“不过是些冲动之语,殿下不要在意。”

    侍从:“殿下身为汉室宗亲,不以德行立世,反而强抢民夫,如今……如今又来欺侮我家公子!小人替长公子委屈!”

    “等等,强抢民夫?什么民夫?”广陵王只觉好大一口黑锅。

    袁基道:“殿下身份尊贵,袁基明白的。”

    明白什么?有什么是身份尊贵就能使人明白的?

    侍从义愤填膺:“殿下的副官!听闻从前也是一名务农的老实青年,却被强取豪夺失了清白,不得不委身广陵王府!”

    委身?广陵王府好好的委屈谁了?心中虽是如此想的,广陵王仍向袁基解释道:“我和傅副官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你看,非工作事件他都不随我来的。”

    袁基浅笑:“我信殿下。”

    广陵王又道:“你们是从哪里听到这种传言的?”

    袁基道:“来广陵前,有一名叫郭嘉的文士前来拜访。”

    广陵王:“……”

    呵呵,没见过,但最好别落我手上。

    袁基牵住她的衣袂,歉然道:“是我误会了殿下,不知殿下可愿听我再弹一曲?”

    “啊,好啊。”虽然兴致全无,但广陵王还是答应了。毕竟就这么抽身离去,袁基难免会多想,回头把人气晕了可如何是好?

    她敛衽入座,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但闻起调婉转、琴声清越,是男女相会的必点曲目——《蒹葭》。

    由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甘棠》不过是引子,袁基真正想弹的,恐怕是这首《蒹葭》吧。

    如此想到,她也就问了。袁公子却是不置可否地:

    “那么殿下喜欢吗?”

    广陵王微笑道:“我可不敢喜欢。”

    袁氏乃天下门阀之首,袁绍、袁术拥兵自重,素有问鼎之心。身为宗室,被这样的家族控制,后果将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她低头抚摸脖颈上的疤痕,胡粉盖得再厚,依然无法遮掩伤口处的凸起。

    险些被割喉的广陵王从昏迷中醒来,张口,只能发出嘶哑的怪声。华佗说,脖子破了个洞,所以说话漏风,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他还说左慈问她要不要回隐鸢阁,如果回去,就来广陵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