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活七十古来稀,就算是药王孙思邈,也不能逃脱生死轮回,但是他老人家的声名,却被万千医者百姓称颂!”

    一番话说的吕复热血沸腾,霍然起身,躬身一礼说道,“殿下之语,令老朽振聋发聩,老朽今年已六十有余,就算是今日寿终,也算天道定数,何不在此风烛残年之时,做一个让后世医者无穷受益之事?”

    朱标呵呵一笑,吕复也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很多事情二人心照不宣。

    一夜的折腾,这个时候东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朱标打发苟宝把吕复,送到了毛骧为他准备的客栈,客栈富丽堂皇,常年没有几个人住,但却打扫的干干净净,旁边不远处就是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衙门,特别安全。

    已经是凌晨,朱标也没有再折腾,躺在书房里和衣而眠,书房的桌案上,放着一块黑色的东西,黑黝黝的,比那灯下的黑影还要漆黑。

    朱标虽然已经睡下,但是东宫却愈发的热闹,一排又一排年轻貌美的侍女,一排又一排的小太监,还有二十几个从各宫抽调来稳重的奴婢,悄无声息地进了东宫。

    一个个黑色的大包裹,好像废木柴一样被摞在马车上,地上的血迹也被轻柔的泼上水,用棉布擦拭干净,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贞贤默默的看着,心里却毛骨悚然,入宫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知道宫是什么,第一次知道为什么这里是人间极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心目当中,朱标的形象却是越来越深刻,就好像刻在上边一样。

    太阳越升越大,东宫的小厨房已经开始冒出炊烟,徐妙云这一晚上也担惊受怕,天刚亮就爬起身来,对旁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莲儿说道,“殿下昨天一晚上都在书房吗?”

    莲儿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恭敬的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

    徐妙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感觉自己这个从小陪伴在身边的丫鬟,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此时屋里只有他主仆二人,徐妙云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刨根问底的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殿下也没在这,你怕的是什么?”

    一句话说的莲儿眼圈发红,小嘴儿扁了扁。

    “小姐,听说昨晚死了好多人,我好怕……”

    一句话还没说完,莲儿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徐妙云心中莫名的一痛,坐起身来,轻轻的抚着小丫头颤抖的后背,“以后不要那么胡闹,这里不比公府,以后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不要去碰,免得惹祸上身!”

    莲儿一边哭一边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许这个时候这个小丫头才真正的成长了,而不是那个抓着金瓜子,颐指气使的侧妃贴身近婢。

    “奴婢伺候娘娘洗漱。”

    莲儿抹了抹眼泪,刚要去拿洗漱用具,就被徐妙云拦下了,“以后这些活计,就让其他的侍女做吧,你怎么着也是个贴身大丫头,再干这些粗活,也说不过去。”

    “我不,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莲儿破涕为笑,露出几分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