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走后,江予月突然了无睡意,索性披衣起身。

    推开窗,外头明月依旧,江予月的心情却不复之前散步时轻松。

    若非大事,吴皇不会半夜急召殿下入宫。

    联想到他们从南疆回来之前收到的消息,漠北皇庭粮草异动的事,殿下还因为此事专门去南越一趟与阮经纬达成联盟。

    漠北皇庭从粮草异动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只怕已经准备好要展开大战了。

    怪不得今日殿下总是心事重重,半夜遇吴皇急召也不见惊讶,想来也是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一些消息。

    大战将起,如今大吴只有殿下一人可堪大任,他必是要去前线的。

    殿下从南越归来之时曾遭到埋伏,自己受了重伤,带去的人也只剩三人,可见那次埋伏之惨烈,对方势力之强。

    这次殿下要去前线这些人会不会趁机再下手?殿下上次逃脱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再遇上一回,不知又会如何?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神色忽然有些伤感,他们才确定有了个小生命,马上可能就要面临分开,真是……

    殿下要走,朝中弹劾的事还悬而未决,事情都赶到一块,真让人头疼。

    不知是想得太多,还是站的太久,肚子竟微微不舒服起来,江予月面色大骇,连忙朝外喊道,“白芷,白芷,快叫御医来。”

    在外面守夜的白芷大惊,马上跑进房内,就见自家小姐捂着肚子有些惊慌地站在窗前,她连忙上前将江予月扶到床上躺好,才马不停蹄地去找御医。

    御医可见是匆忙而来,外衣扣子都扣错了,江予月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她这会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方才也不知为何,肚子有些痛,才劳烦御医过来看看。”江予月有些歉意,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御医摆摆手,“肚子痛不是小事,娘娘让老夫过来是对的。”

    从医箱里掏出脉枕,让江予月将手搭在上面,又覆了一张丝帕在她手腕上,便开始诊脉。

    白芷一脸紧张站在御医身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会打扰御医看诊。

    等御医将手拿开,白芷才长呼出一口气,担忧地问道,“御医,没大碍吧?”

    “无碍,娘娘可能刚才吹了风,有些着凉,加上思虑过重,有些微微动了胎气,不过不打紧。”似乎怕自己这般说,会让江予月不重视自己的身子,随即又严肃道,“娘娘还是要记住老夫上回的话,不可操劳,不可思虑过重,否则后果难料,毕竟您身上还有心毒未解,小觑不得。”

    江予月见御医如此郑重嘱咐,连忙点头,她在心里怪自己大意,怎的就着单衣在风口站了那般久,又想些有的没的。

    这孩子来之不易,她曾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却是自己亲手带来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