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园被女人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心道自己一直注意收敛气息,应当不会暴露才对啊。

    细细一看,那女人虽然盯着屋顶看,但却没有具体是在看某个点,反而不断逡巡,像是在确定,在查找。

    夏园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屋顶上有人,只是出于警惕想要虚张声势而已。他顿时就不慌了,气定神闲地看向屋内,想看看他们之间究竟还有些什么秘密。

    桑吉两兄弟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屋顶和横梁,桑吉甚至还到屋外走了一圈才回到屋里。

    “哪有人?”他有些生气,语气就不太好。

    上首的女人已经重新躺下,漫不经心道,“还以为两位带了客人来,既然没有,那咱们便可以放心谈下去了。”

    这女人真是谨慎过了头,周围都是他们喝山坡族的人还不放心,她应当是担心桑吉下了一趟山与贺潮风达成了共识,带着人上了山,才有此一试探。

    夏园心道好险,还好自己方才沉住气没有动,否则自己的性命难保不说,还要打草惊蛇,这女人说不准就要换别的手段来对付贺潮风了。

    “我父亲说的可属实?”络腮胡一脸凝重地看向女人,眼神里有着狠意。

    大概是想着他们山坡族也要日日用水,他们在水源下毒,山坡族人岂不是也要深受毒害?

    “大公子不必这般看我,山坡族人我们肯定会保全的,解药都已经准备好了。”女人依旧漫不经心,说话语气像是恩赐一般,让人听了心里就不舒服。

    既然给山坡族备了解药,那毒药就是专门为山下大军准备的,但是这方圆十里难道就没有别的人或者动物了么?真是丧心病狂到极致了。

    夏园打心底里厌恶起这个恶毒的女人来,若不是还要回去复命,他都想冲进去把这女人杀了。

    又见女人拍了拍手,一个身着黑色短打的男人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头就有十几个瓶子,想来这就是解药了。

    “我知道山坡族有固定的取水处,每日一瓶倒进去,可保山坡族阖族无忧。”女人打了个哈欠,示意男人把解药拿给桑吉兄弟。

    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拿到了解药,桑吉两兄弟就先行离开了,只络腮胡临走前深深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不知父子俩交换了什么眼神,络腮胡大踏步走出了这个院落。

    “冯大娘,为何要给他们解药?”方才端药的男子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头。

    “不给他们解药,难道靠着我们这几个人去跟贺潮风火拼,当然要让他们在前面当肉靶子。”女人瞪了男子一眼,没好气地道。

    原来这真的是冯大娘,屋顶上夏园暗忖,难怪能做出水源投毒的事情来,除了她别人还真干不出这缺德事。

    首领听见这话腾地站起来,后面拿刀架着他的人收刀不及,他脖子上瞬间蹭出两道血痕。

    “你……竟想让我的族人为你牺牲,做梦!”首领顾不得脖子上的血痕,指着冯大娘骂道。

    哪知冯大娘并不理他,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带着送药的男子离开了,留下首领在屋内跳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