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也奇怪,雷声轰然了半天,却不见半点雨滴落下。

    一早去准备早膳的白芷缩了缩身子,虽是春天,但这清晨还是有冷意在空气中来回拉扯。

    风刮得脸上生疼,主院里的树落了不少叶子下来。

    “这天,怕还是会下雨的,花苑,着人切了姜丝、泡了茶水给慎刑司的人送去,暖和暖和身子,别冷了他们。”

    江予月脸色苍白,冷意渗得她身子骨一阵拔凉,未愈的病体只能包裹着绒衣,抱着白芷清早准备的手炉捂着。

    “小姐,你身体还未康健,在屋里待着吧。白芷已经去厨房准备了。”花苑颇为心疼自家主子此刻的状态。

    江予月抿着嘴倔强地摇了摇头,站在门前望着主院包拢着的天空。

    这雷霆咆哮,却不见春雨落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愿殿下能早日脱去樊篱,扭转乾坤。

    看着这天上风云变幻,江予月收回了心思,这天气还真像如今的吴国朝堂,云波诡秘,让人看不清楚。

    若有可能,她很想做那隔岸观火之人,奈何自己就身在这暴风眼中,除了拼死一搏,别无他途。

    她曾经也想过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也曾想过,就这么将就着在八皇子府中过完这一生。

    若她不是玉女,若她不是八皇子妃,若她没有生在周国皇宫……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归于平坦的小腹。

    心中悲愤之意翻滚,哪有那么多若是。

    母亲故去、自己险象环生、连腹中骨肉都被人摘了去。

    好不容易有了贺潮风的那点暖意,又岂能让人再行诡计置于死地呢?

    江予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透骨的冷意伴着呼吸咀嚼在身体的每一处,她需要这冷意刺骨时时提醒自己,骨肉之仇不能不报。

    “这天可真是个好天气。”江予月仰起脸,闭上眼,修长身形渐渐展开。

    像凤凰涅槃后的新生,即便风起云涌,也岿然不动。

    花苑拢了拢身子,抖索了一下:“哪里是个好天气了。小姐是不是冻坏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