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携江予月坐在主位,其余人等在楼中姑娘的伺候下分左右而坐。

    好在楼里准备的充分,就算多了呼延灼等人,也不至于因为准备不足而丢了脸面,黄嬷嬷临时通知厨房,又多做了几份主菜,并让楼中的姑娘先奉上了瓜果。

    轻歌曼舞、丝竹声声!来仪楼中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呼延灼打量着来仪楼的装饰,对侍立在一旁的阿达道:“这是腐朽的根源,所以,这片大地上永远都没有不倒的皇朝。”

    阿达似懂非懂,拔刀砍人他在行,这些大道理他听着跟天书似的。

    呼延灼知道他不懂,遂自嘲一笑,有时候他挺羡慕阿达这种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人,什么都不用想,人生的目标就是有吃有喝有女人。

    白莫风坐在下首,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一边的李瑾笑道:“这位兄台看起来也是爱茶之人,这茶闻之清香怡人,一看就不是凡品,不知兄台可知此茶产自何处。”

    闻得李瑾出声询问,白莫风端起茶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几分高深之色,点头道:“我喝茶从来不问出处,无论是好茶、粗茶,在我眼中都是一样,沸水泡之,饮而止渴。”

    李瑾闻言一笑,他看了看白莫风,这人一身名士装扮,行为举止间都不像是粗俗之人,他能出现在贺潮风的宴席之上,就证明他绝非什么无名之辈。

    他这番话仔细琢磨起来有几分道理,但其中更多的是敷衍,李瑾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既然他不愿与自己交谈,自己又何必去看他那张冷脸。

    侍女手捧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用红绸遮住,也不知道这托盘中放着何物。

    贺潮风起身,道:“诸位远道而来,本宫特备下薄酒一杯聊表心意,这是本宫爱妃自酿果酒,还请大家品品。”

    侍女们将红绸拿去,露出了如玉般通透的酒壶,这些酒壶,是江予月让白芷去官窑定制的,其价钱不菲,旁人就是想仿制也仿制不出来。

    江予月笑道:“这酒是妾身用百果酿制,再辅以鲜花相佐,香甜而不腻,若觉得淡了,可加烈酒混之。”说这,她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亲自走到了江予妍的桌前,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替她斟上一杯。

    “皇姐尝尝。”

    这酒一出酒壶,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众人闻之便觉心怡。

    就连呼延灼这种喝习惯了烈酒之人,也对这股香味生不出厌烦之心来,他看着场中的江予月,看似粗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

    江予妍端起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笑道:“妹妹费心了,可姐姐我向来便不善饮,这酒就算了,你我姐妹以茶代酒可好?”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这皇姐在周国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喝起酒来,就连许多男子都甘拜下风,她这哪里是不善饮,怕是不敢饮吧,难道她在怕自己害她?

    江予月脸上依旧热情道:“你看看我,都忘了皇姐不善饮酒。”她让侍女替江予妍换了翠玉杯上来,这次,她并没有再替她斟茶,而是转身回到了主位,对伺候在门外的黄嬷嬷点了点头,侍女们如蝴蝶穿花一般,将一碟碟精美的佳肴端了上来。

    场中的气氛也开始热闹起来。

    江予月转身回了主位,心中却不由生出了几分异样来,长公主江予妍竟然对她怀着很重的戒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