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面没有放火盆,四周的窗户都是封着的,外面的冷风吹不进来,门口又杵着他这么大的一个挡风柱子。

    卿青只觉得好像马车里都热了几分。

    孟钰惯来的心里装不住事情,现下只有两人,频频往卿青的脸上望去,就差在她眼前举个小牌子:快点看看我!

    卿青很想忽视他,但是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让她都没有个逃避的角落。

    “卿青你口渴吗?我给你倒点水。”孟钰伸手去够小桌子上的水壶。

    小桌子就放在卿青和孟钰的中间,平时都放着一些小甜食,堆得满满的,马车颠簸,水壶的水经常会溅出来,冬暖还专门给小桌子上垫了吸水的棉布。

    孟钰端起水壶,倒入旁边的杯子中,滴水未漏,手稳如平地。

    “来。”

    卿青接过,在孟钰手中平稳的水杯一到她手里就像是沸腾了一样,起起伏伏的,他这一杯倒的还十分得足,眼看着水就要颠出来。

    孟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稳稳当当的接住水杯,笑得一脸无害。

    卿青挑眉,觉得他是故意的。

    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点水,就要放下,只是使了一丝劲儿,杯子纹丝不动。

    孟钰殷勤地看着她:“你看你嘴又起皮了,还是多喝点热水。”

    卿青舔了一下嘴唇,闭着眼将水杯中的水喝得一滴不剩,脸色像是喝药一般的仇大苦深。

    孟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最先败下阵来,不知道此举是在劝她喝水还是在折磨自己。

    “我看你小时候身体还挺好的,来江南是经历了些什么,我可以知道吗?”孟钰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其实心中在打鼓,就怕卿青一句什么小时候堵全了他下面的话。

    没想到的是,卿青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在孟钰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淡淡嗯了一声。

    她没有否定小时候,那就是说明她还记得他。

    孟钰惊喜道:“你当时应该是不知道我是谁吧,小时候调皮了些,在京城外的竹林里迷了路,路过一人家被他们家的白鹅追的上天入地,后来还是你救了我,只是那天晚上我走得匆忙,没有亲口和你道别。”

    卿青并不见有多么激动,“时间久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但是你还记得坠子!”孟钰伸手将颈间的红绳拿了出来,一枚手指甲宽的木雕坠子掉出来,颜色黄中带着黑,是上好的玉梨木,上面花纹十分繁杂细致,单是一枚看不出来雕刻的是什么,看纹路走向应该还有另外一枚。

    “那时,家里人找我找得急,我都还没有和你好好告别就匆匆走了,怕你忘了我,就在你书架旁的盒子里拿走了这个,我重新放在里面的玉佩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