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围屋惊魂里,已经有一个和池钰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池宇了,此时又出现一个和池钰现在长得一样的绵绵。

    一个是还活着的小男孩,一个是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的人,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没什么联系,更是不知道和池钰如今的身份有什么关联。

    池钰放下照片,正要翻抽屉,就见安静了许久的脚印突然又动了,正往屋外走去。

    他不得不松开抽屉,拿起牌位匆匆跟了上去。

    这次脚印行走的速度有些慢,走走停停的,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池钰跟着脚印一路走到四楼的另一边,站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这扇房门看着就比其他房门宽敞许多,应该是主人家的房间。

    他站在脚印后,迟迟等不到门被推开,脚印只是站在门口,似乎没打算进去。

    正在池钰犹豫要不要推开门的时候,门窗上突然亮起氤氲的烛光,里面突兀响起咿咿呀呀的戏曲,调子曲折婉转,句句都带着悲伤。

    池钰把牌位捧在身前防身,一把推开了门。

    房内十分宽敞,面积比刚刚绵绵的房间大了两倍还多,内里隔着半圆的雕花架分出了卧室和外间,外间则摆着书桌、百宝架、矮榻还有几个落地的大瓷瓶。

    矮榻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台老式留声机,上面的唱片正不断旋转,房屋中间停着一架木质轮椅。

    池钰握紧牌位,抬脚迈了进去。

    他一走进去,身后的门猛地关上,唱片旋转的速度不断加快,咿呀的戏曲跟着变调,满室的灰尘慢慢漂浮起来,斑驳的墙皮从底部开始慢慢变得洁白,烛火的光亮越来越刺眼,刺得池钰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睁眼,室内的一切都变了。

    厚重的灰尘消失,斑驳的墙壁变得洁白,屋内的一切干净整洁,封死的窗户打开,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撒在地上、桌上,留下一道道光痕。

    留声机播放的戏曲又恢复了正常,轮椅上却多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侧面对着池钰,身着白袍,修长的手指跟着戏曲的节奏轻轻拍打着轮椅的扶手,阳光撒在他的身侧,却让他看起来很落寞孤寂。

    突然,那人手指一顿,微微侧头。

    池钰只看到那人高挺的鼻梁弧度和缺血泛白的唇角,他的面容被阳光拢了一层纱般看不真切。

    男人泛白的唇微动,似乎笑了一下,说道:

    “绵绵,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