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正了身子,没再倚着他。话语轻颤,我兢兢翼翼地问:「那你呢?你的故事呢?」

    隐隐,我感觉这话煞是刻意,刻意针对他那令人眼红的好运。

    下巴轻抵住膝盖,我把自己缩了起来。发丝散乱在脸颊两侧,无端添了丝慵懒。

    「你是怎麽走出来的?」问句从喉头间闷闷地憋出,不愿理清当中是否参杂着嫉妒。

    沈羽梣微微侧过头,瞥了我一眼,空气有些凝结。

    「怎麽样叫做走出来?无时无刻都笑着?还是在他们面前正常生活叫做走出来?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悄悄落泪,算是走出来了,还是还未?」他缓缓道。头一次,我在他的话里瞧见了迷茫,「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摆脱了过去,但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深陷在过往。」

    我咬了咬下唇,对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对不起。」

    对不起,我忘了每个看似不在乎下,都是撕心裂肺,忘了会痛的,不仅仅是自己。

    沈羽梣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在这广大无边,不知是想哄骗自己,还是对着星星起誓自己终将放下?

    只知天辽无际,这谎言倒也无边。

    此刻自己倒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智者,却是没能即时瞧见若淋的付出。倘若我也能洞悉一人面上所有,是否也能如沈羽梣一般幸运?还是摆脱了若淋,仍甩不去过往?

    兜了一大圈,自己竟是被多少给束缚?

    「刚才是我讲故事给你听,现在换你听我说个故事。」沈羽梣突然道,有些耐人寻味地玩味文字。

    我愣了下,旋即回过神,浅浅应了声。

    「我经历的那些,老师应该都告诉你了吧?」他苦笑了下,低声道:「你说我已经放下,老师觉得他已经领我走出,我也以为自己自由了。可这样否定过去,真的是自由吗?

    「你知道吗?那天我带着很糟糕的心情进到图书馆,却意外看到一个nV孩,很认真地站在我的作品前,我忍不住上前搭话,却是更意外地发现,这个nV孩和自己很像,非常像,只是她选择封闭住自己。我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她只是选择了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选择了和过去的我,同样糟糕的方法。我知道那样有多痛,所以不希望别人也去T会这样的痛!

    「看她笑得心碎,看她SiSi咬住yu溃堤的眼泪,我真的不想再看谁步上和自己相同的路。可还未走出的自己,又要拿什麽去陪伴她?我花了好一段时间,强迫自己更正式地正视过去,不论是我姊的,还是我自己的。」

    我敛了面上的表情,张嘴yu语,却是哑口。

    「然而後来我发现,她和我不一样。她b我还要倔强。」他轻笑出声,「眼里满满的戒备,明明没有在哭,却传达着b哭泣来得更令人撕心裂肺的悲伤。即便如此,当我崩溃yu大哭,当我一度想从楼顶一跃而下,她站在高处,平静地,俯瞰着所有人。

    「不是她曾挺立,睥睨众人,人生胜利组的位置,而是心境。这听起来好像很玄幻,但她却是真真确确如此,坚定而骄傲地直挺着背脊。」话锋一转,「只是再坚强的人,也可以有脆弱的时候。」

    平铺直述,话语却是勒紧了我的咽喉。我感觉自己的呼x1越发急促,他若无其事地cH0U去了氧气,冲我笑得温煦。

    良久,我才缓过了气。本想g唇戏言,却发现自己连虚笑都是没法,最终只得细声道:「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