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只道这侍卫武功绝顶,却相貌丑陋难以见人,所以才戴这乌木面具。却少有人知,这乌木面具遮住的是一张和贺将军九成相似的面孔。

    景铄:“别说是渡鸦动的手,就算真是你兄长亲自杀的陈显安,也无人动得了他分毫。”

    贺珏的兄长贺勤是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和嘉王景逸交好。就算此般背景不提,贺勤此时应该是在戍边,距京城何止千万里。

    千里杀人,何其荒谬。这凭空一次栽赃,奈何不了他。

    而且陈显安身份特殊,太后党为了避免自己的那些丑事被翻出来,也不会彻查,只会草草了事。

    贺珏自然也知道这层,无所谓似的翘起嘴角,“杀人原本也就只是去替枉死的边疆将士出口气而已。”

    景铄:“真的?”

    贺珏笑道,“你说呢?”

    杀陈显安之事绝不可能只是出口气而已,这两人都心知肚明。

    两人打过哑谜,贺珏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寒暄几句,由渡鸦抱着出了窗。

    渡鸦当世高手,进出宫墙本就不是难事,更何况还有项一越这个侍卫统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候屋子里便又只剩下了景铄和昏睡中的段云深。

    景铄回过头看了段云深一眼——段云深闭着眼,胳膊还横过大半个小榻,原本是垫在景铄的脖子下的。

    景铄此时身上不适稍缓,自然也没有接着躺在榻上的意思,起身下榻,行动自如地走到了紫檀木桌前的轮椅边,坐下了。

    他拿起笔,抄写了几行心经。

    只是却不期然地越写越快,字迹也渐渐潦草起来。

    约莫抄了半张纸,纸上的字迹已经龙飞凤舞笔走龙蛇,俨然和前面不是同一个字迹。

    景铄终究是深吸了一口气,将笔放下。然后转动着轮椅,自己操纵着轮椅到了小榻边上。

    段云深睡得沉得很,他这种从不做亏心事的人自然不怕噩梦。

    渡鸦那一下虽并没有伤他,只是令他沉睡,但是若没有外力刺激,只怕今夜是醒不过来了。

    景铄就这么静静瞧着他的睡脸,心里无来由的升起几分见不得人的黑暗心思。

    ——想将这人就这么掐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