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阮愣了一下,瞧着对方年纪和老掌柜对不上,便问“你好,请问你们钟掌柜在么?”古玩街上的老店,店主们从来不报姓名,都一律称掌柜,也是很有特色了,也算是入乡随俗。

    伙计也愣了,直接找上了掌柜,恐怕还真是大生意啊,只是今天钟掌柜刚好不在店里,这便有些为难了。

    “咱们钟掌柜今天家里有事,回去的早。”伙计虽为难,却也不想错过大单子,没有把客人往回赶的道理,便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掌柜家里儿子过生日,就在附近,要不我叫人去喊一下……”

    云阮心说人家儿子过生日一年才一回,自己倒也不是非要今天来看,便摆摆手说不用了,但来都来了,多少有点不甘心,但不知道钟掌柜有没有和这个伙计说过闹鬼的事,也不好直接挑明身份,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相信鬼怪一说的,搞不好再将她当成跳大神的江湖骗子。

    想了想,云阮微微试探“我想问一下,你们店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伙计一听,表情变得神秘起来,“云小姐消息还挺灵通的,咱们店里确实最近有些怪事,要不然也不会关门这么早了,以前咱们生意鼎盛的时候,都是开到下半夜的。”

    这话颇有些夸张了,谁不知道古玩生意向来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玉宝堂能开上百年,确实也是实至名归,客户很多,但也不至于开到后半夜。黄文在旁边笑了一声。

    云阮却是当真了,表情严肃起来,又问“是怎么个奇怪法?你不怕?”

    古玩街上来的客人大多是男人,还多半是上了年纪的那种,冷不丁来了个漂亮小姑娘,年轻伙计觉得自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总想和人家多说些话,挺了挺瘦弱的胸脯,“嗨,这有什么怕的,咱们做古董生意的,摸的都是上年头的老物件儿。”他说着,还不忘推销,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砚台过来,“瞧瞧这个,上好的徐公砚,三百多年的物件儿,指不定蒲松龄用过呢。”

    “还有这个,这个可是墓里挖出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的陪葬品,红珊瑚项链。价值连城……刚好衬云小姐你这身红衣裳。”

    云阮心里好笑,她一身红衣裳,再戴个红项链,根本看不出来好不好,哪里衬了?不过,说起来陪葬品,这种东西若是墓主人生前十分在意的东西,那可是容易招来怨念的东西,可不好拿出来卖。

    年轻伙计瞧着她兴致缺缺,心里一想她是直接找掌柜的,可能看镇店之宝才能满意,于是也不在意,放好后轻松道“咱家做古玩生意的,卖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老货,真货,不卖那些个仿货假货,说难听了都是卖的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啊……”

    云阮瞧他面色红润,眼睛黑亮,说话气足,一点也不露怯,毕竟是年轻男子血气方刚,阳气正盛,确实胆子大些。

    临近打烊,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了,伙计见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问些奇闻,也颇有些兴趣和她讲故事,便故作神秘地抬手半遮了嘴,神秘兮兮地说“咱们店里前一阵儿收了一个正正经经地好东西,几千年的老货。”

    云阮果然来了兴趣,打听道“是柄青铜剑?”

    伙计眨眨眼,“这你都知道?”

    任务上是有说明了的,是柄青铜剑,因为实在是爱不释手,钟掌柜原本是放在自己家里的,但是一连几晚做恶梦,梦见有人要他把剑还回去,这剑也是他从外面收回来的,根本不知道具体该还到哪里去,实在受不了了,又不敢卖,便放在了店里,自从放到了店里,恶梦倒是不做了,只是晚上来店里巡夜的时候听到剑有蜂鸣声,好几回都自己掉到了地上,心里便觉得可能因为是古墓里来的东西,闹了鬼了。

    怎么说也是玩了大半辈子古董的人,钟掌柜不肯轻易放弃这个宝贝,这才想着请总会的人来驱驱邪抓抓鬼什么的,净化过了,又是一柄好剑,能卖上价钱,就算不卖,自己收藏也很满足。

    伙计舔舔嘴皮子,又说“这柄剑据鉴定大概是秦代那时候的东西,剑身比商周那个时期的要长一些,剑身有花纹,保存完整,而且经过了特殊处理,剑身不腐,而且还有些锋利,手柄有一截还是玉质的,有些磨损,应该是这剑是墓主人生前常用的佩剑……啧,那工艺,比有名的越王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就是不知道这墓主人生前是个什么来头,剑身上倒是有刻字,就是我文化层次没到,认不出来……”

    云阮点点头,有些失去耐心,“是个好东西,那你说说,怎么古怪了?”

    伙计指指头顶,“这东西就在楼上,被掌柜的锁起来了,说要是不锁起来啊,怕这东西会跑!而且到了晚上,会发出声音来……”

    云阮抬脚便往二楼走,边走边道,“那可真有意思,我上去看看。”黄文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