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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弦的问题解决了,万事俱备,将做好的各部件组装起来,用楔子钉紧,挂上了弦,又在弩机附近打了个小孔,做了个保险销。大功告成,林氏弩就新鲜出炉了!拉着弓弦试了试,铮铮作响,强劲有力,确实是一把好弩。

    二毛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作品,舍不得再与林子渊交换。二毛为这把弩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各个部件都做得非常仔细,尤其是弩槽部位,更是打磨的油光发亮,再没有一丝的阻碍。

    三人当中,反而是二毛的弩做的最好,林子渊对弩很熟悉,注重的是实用,在细枝末节上倒没有过分的要求;而巧云做的弩,就带着些秀气在里面。

    林子渊把自己做的弩递给巧云,自己拿了她做的那一把,很应景嘛!在古代,弩是经常被当作定情信物的。

    孙巧云紧紧的抱着弩: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物事,还是他亲手做的哪!自此,这张弩陪伴了巧云一生,从未分开过。

    “今晚去家里吃饭,我把你要教我俩识字的事给爹说了,爹娘很高兴,眼睛都红了。爹去下河村打酒去了,说今晚就拜师。”巧云对林子渊说这事,不是商量的口气,不是征求意见,就是像一个小媳妇,对自己的男人交代家里的事一般。

    “哦,知道了。”林子渊在比划手里的弩。不识字是个大问题啊,教俩人学习手语和旗语,手语倒还好说,旗语可就犯了难了,林子渊直眉瞪眼,嗓子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了。可说破大天,二人还是对这旗语一窍不通。

    在这个时期,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哪一方提前获得信息,哪一方就能获得先机,提前布置,作出应对。没有手机电话、电台,这旗语就更显得重要了。

    在林子渊心中,旗语是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没办法,只能现教俩人识字。

    令林子渊惊奇的是,巧云居然识字!只不过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早就忘的七七八八了。至于二毛,才真是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筐,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的主。算了,俩人都从头开始学吧。

    晚饭很丰盛,孙老爹打的一坛子酒放在桌子中间,红绸酒封还没有去掉,孙老爹夫妇穿的都很整齐,仪式很庄重。本来林子渊很反对这一套,可孙老爹死活不同意,只好随他。

    首先拜的却不是孔子像,而是用泥巴做的一个怪莫怪样的人像,人像身上刻着一些古怪线条。这是家里没有孔圣人的画像,随便捏块泥巴凑合一下?

    孙老爹却告诉他,这拜的是造字的祖师爷。山里的习俗,拜师都是这样拜的,难道是仓颉?嚯!追溯的可真够久远的!

    那屠户拜的应该是一把刀,厨师拜的是一把勺,学生拜的是一尊老泥,掏大粪的拜的是…

    姐弟俩对着林子渊行礼,孙老爹二人在一旁陪礼。二毛最直接,跪下呯呯呯三个响头,口称:“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爬起来就算完事。巧云行的却是蹲礼,深深的福了三福,这丫头举止自然,倒是令林子渊很是愕然,也很疑惑:这动作,跟谁学的那?

    山里的穷苦人家对文字很崇拜,觉得有神奇的力量!对读书识字的人很尊敬。巧云说下河村的那个秀才虽然疯了,却没有人欺负他,面对面碰见了,仍拱手恭敬地称先生,这就是山里人的纯朴了。

    林子渊对着巧云拱手躬身回礼,中国古代女子的礼仪,与现代中二青年逗比的回礼完美碰撞,感觉像是在拜堂,巧云的脸红的像块红布——以后巧云也从来不承认,自己曾拜过林子渊为师。

    拜师礼后,晚饭就开始了。孙老爹将粗瓷大碗摆上,去掉酒封,开始哗哗倒酒,很有一股梁山好汉的味道。俩人喝酒,二毛在下首相陪。

    男人喝酒,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再饿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端菜倒水的伺候着。

    林子渊却不干了,这拜师礼,在林子渊看来,就属于玩闹性质,觉得很有喜感。为啥一家子人吃顿饭,还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出来?说什么都不同意,大家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多好!

    孙老爹见林子渊执意如此,只得同意,添置了碗筷,孙王氏、巧云包括二毛都倒上了小半碗酒。二毛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喝酒是应该的,大大咧咧的和林子渊碰酒。孙王氏很是拘谨,心里却是很高兴的,端碗喝酒像是在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