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刀这个人真是霸道专横。明明是自己审美不行,还不许旁人说实话。

    她说不好看是实话么?

    反正不是假话。

    至少,许垂露从未享受过美貌特权,也未有过什么一见钟情的邂逅。小时候倒是有人说她可以去当模特,不过那单纯是因为她比同龄女生要高一些,除此之外再没什么让她有印象的夸奖了。后来她也认真地审视过自己的容貌,的确是让人提不起兴致的寡淡——假如放进画里就像根本没上色一样。

    那位与她交好多年的网文作者曾这样描述她的气质:拒人千里的颓靡,不近人情的清卓。似乎只要靠近她方圆一米就会惊扰到她的冥想沉思、打断这位艺术家神秘深邃的奥美创作,她适合作为观察者,而非被观赏者。

    许垂露大呼牛逼,能把社恐死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愧是大作家。

    “当下狭隘的大众审美框架挤不进一个许垂露,但并不影响你是个大美女的事实。”

    好友这样说。

    许垂露感动至极。

    好友顺手发来新书封面原画需求。

    许垂露感不动了。

    虽然她每次签售和参加活动都戴着口罩,也从不发布自拍和生活日常,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非常注重旁人对她外形的评价,相反,她不需要从这些评价中寻找自信,她只是希望人们能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她的画上——就算把她的“颜色”都献祭给画也无所谓。

    萧放刀的话让她略感意外。

    “无人这么说。”她保守答道。

    “是么?”萧放刀冷笑,“那就莫要明明委屈还摆出一副强颜欢笑的神情,难看至极。”

    是人吗?这说的是人话吗?!变脸术是绝情宗的什么独门绝技吗!

    许垂露顿时觉得自己不累了,甚至能打爆她的狗头。

    “嗯?这么沉不住气?”她掸去臂弯里才落上的一片青叶,“用你那点伎俩左右战局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怕?若被白行蕴看出端倪,他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摘下你的头颅。”

    许垂露睁大了眼。

    细细想来,她的作为似乎的确像在正当比武时放冷箭,有点妨碍比赛公平。

    不过白行蕴真有这么残暴?玉门好歹算在正派阵营里,怎么能——哦,她忘了自己是魔门弟子,那没事了。

    “我知道宗主很快就会赶到,才……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