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按好!”老医生眼神本就不好,娃娃再一动,他手也跟着抖了起来,更是焦灼:“你怎么当妈的,娃娃都带不好。”

    温媛被说的喉头涌上一阵酸涩之感,眸中也泛着水光。

    “我不是她妈妈。”

    说完这句,她反倒像是卸下了千斤担子。梁珩拿眼看她,嘴唇翕动几下,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彻底安静下来已是深夜,梁曼音哭累了便睡着了,梁珩坐在床边守着她。老医生趴在柜台小憩,呼噜打得震天响,温媛怕吵着孩子门,关了门,自己去走廊枯坐。

    她突然理解了杨岚说的那些话,她以为上辈子与梁曼音相识,这辈子就一定能照顾好她,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笨手笨脚,空有雄心壮志,真遇上事了,却只会畏手畏脚,或许正因这样,梁珩才会想到去找梁曼音的妈妈吧。

    “想什么呢?”

    梁珩不知何时出来了,手里拿了条毯子,给温媛盖腿上。他单膝跪在地上,执起她的手,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骇人的血痕。

    “待会儿我就去给阿音剪指甲。”梁珩难得开个玩笑:“或者你挠我也行。”

    “我看起来像会挠人吗?”温媛苦笑:“算了,阿音还小,她不喜欢我也正常,再说,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够好。”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能把所以事情做好,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梁珩拿出一管药膏,轻涂在她伤口上。

    膏体清凉,指腹温热,温媛在就这冰与火之间再次沦陷。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房子是我大哥留下的。”梁珩半张脸都没在阴影中,轮廓有些晦涩:“其实……阿音也是我大哥的。”

    他还记得上辈子,温媛总爱说梁曼音长得不像他,尤其是眼睛。

    后来温媛长大了些,就爱追着他问梁曼音的妈妈是谁,长得漂不漂亮,温不温柔诸如此类的幼稚问题。

    “好好学习。”

    每次她问,梁珩都这样回答,像是逃避。

    “你老婆一定是嫌弃你太闷了,所以跑了。”温媛那时娇纵,完全不像个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再加之年少,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然而梁珩并不想解释太多,只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这孩子再报门礼仪课。

    “我这样说,”梁珩抬头,虔诚道:“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嗯?”温媛从他指腹的温度中抽离出来,有些懵:“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