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这边钱谦益和陈子龙准备南下。远在千里外的朱宏三正在等待冯若舒送来好消息。今天冯若舒要去劝降陈子壮,这是朱宏三集团能不能获得广东地方势力全力支持的重要一环,所以绝对不能有失。

    前几日陈子壮已经得了朱宏三给唐王的回信,但是朱宏三只是把陈子壮的随从放回福建,以陈氏临产在即,外公不能远行为由强留下了陈子壮。

    陈子壮没想到朱宏三这么无耻,这么下流的招数都使得出来,这几天天天在驿站中大骂朱宏三。

    今天陈子壮早上吃完饱饭没事干,准备从朱宏三的老祖宗楚王朱桢开始骂起。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冯若舒冯大人来了。

    陈子壮哼了一声,看来做说客的人来了。前几日朱宏三也找了几个人来,包括陈子壮的弟弟陈子升也被派来了,都被陈子壮骂走。

    但是今天来的冯若舒可不一般,不说年纪和资历远在陈子壮之上。冯若舒和陈子壮的老爹陈熙昌可是密友,当年同为清流,穿一条裤子,关系能浅了吗?

    陈子壮想了想,说道:“请!”不管怎么说冯若舒都是陈子壮的叔叔辈,不见实在说不过去。

    首辅大人今天没穿官服,只是穿了一身麻布的长衫,头戴一顶四方平定巾,手拿一折纸扇,加上冯老头道貌岸然,仙风鹤骨,真是要多装逼又多装逼。

    陈子壮知道冯若舒是来干什么,但是面子上要过得去。看到冯老头进来,赶紧上前施礼说道:“不知叔父大人来到,小侄没有出门迎接,实在死罪!”

    冯若舒上前扶起陈子壮,笑着说道:“集生,和你父子从天启三年分别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没想到老夫还能见到贤侄啊!”

    “是啊,天启三年我父子因为阉党作祟,父子二人均同日被罢官,削籍为民。当时叔父大人外放河南布政使,所以没有和叔父一别!“

    冯若舒老脸一红,当年他们父子和阉党死磕,也找过自己。但是自己为了仕途没答应他们,看来陈子壮现在还是记恨自己啊!

    冯若舒哈哈一笑,“那些旧事不提也罢!”说完来到堂上在主座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陈子壮也被这个老不要脸气的没办法,但是这个老家伙是自己的叔叔辈,不尊重他自己在士林的名声就要彻底坏了,所以也没办法,上前在冯若舒下首坐下相陪。

    陈子壮也知道冯老头来干什么,抢先说道:“叔父大人,今天如果是来叙旧的,贤侄倒履相迎,如果是为楚王做说客,请叔父大人还是不要说了,陈子壮绝对不会效忠那个阴损毒辣的楚王!”

    “集生啊,老叔今天来不是为了劝说你而来,只是给你看一道楚王的军令,和你们隆武皇帝有关哦!”冯若舒说完,拿出一张纸片,递给陈子壮。

    陈子壮本来不想接,但是听到和自己一方有关,伸手接过纸片看了起来。

    命令很简单,就是朱宏三给舟山的李植让他停止在南直隶和浙江的一切军事活动。

    陈子壮也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看完后立刻明白了朱宏三的奸计,这是利用满清来清除竞争对手。没有李植他们的牵制,满清就可以调集大军南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绍兴的鲁王政权,第二个倒霉的就是福建的唐王。

    陈子壮站起来大骂道:“这个混蛋王爷,他这是为了自己私利而不顾家国大义,这是引狼入室!”

    冯若舒笑呵呵看着陈子壮站在屋中大骂朱宏三,等了足足十分钟,陈子壮骂累了。冯若舒接着说道:“集生啊,还有一件事老叔要告诉你,就是在给唐王的回信中老叔替你给唐王也写了封信。”

    陈子壮感觉不妙,站起来问道:“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