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灵没吩咐秋菊将吴姨娘手中的瓷瓶夺走,她嘴边只是挂着似笑非笑,甚至有些嘲弄的弧度,“吴姨娘,本妃真的是太小看你了。”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以为乔伊灵这话是在说小看了吴姨娘居然敢弄这种毁容药,但是吴姨娘心里发虚,她有些担心乔伊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否则她怎么会说会说出这样的话。

    吴姨娘手里紧紧捏着瓷瓶,小声道,“太孙妃在说什么,妾身不是很听得懂。如果太孙妃是在生气妾身为丹阳弄到了这种毁容药,那么妾身只能回答太孙妃,妾身不后悔,为了丹阳,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吴姨娘,我说的不是这药的事。你是姚氏的人对不对?”

    吴姨娘心里一咯噔,她以为自从姚氏和阿达死了,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人再在她的面前提起姚氏,可是如今她最大的秘密居然被人知道了!

    吴姨娘心里很害怕,她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担心她会连累到自己的女儿。

    吴姨娘打定了主意,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于是吴姨娘冷声道,“太孙妃这是什么意思!姚氏不就是那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妾身是太子的姨娘,怎么可能跟那等人混在一起。太孙妃请不要信口雌黄,毁了妾身的名声!”

    “吴姨娘啊吴姨娘,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我一直只当你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你的软弱无能只是装出来的。

    要不是你这次为了丹阳的事情太心急,露了马脚,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曝光身份的。你这毁容的药是从哪里弄到的。你不用回答,我来帮你回答。你这药是从太医院一个老杂役的手里得到的吧。

    这种能令人毁容的毒药可真是稀罕啊,就是一边的世家贵族的手里怕是都没有。本妃特地让人查了一下这药,这药居然是岭南的不传之秘!

    本妃可真是好奇了,太医院里一个小小的杂役,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弄到这种药。吴姨娘你可以跟本妃说一下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老杂役手里有这种药。

    本妃想应该就只有一个可能,你们是姚氏生前布置在皇宫的人。皇宫曾经大清洗,但是也未必能将姚氏所安排下来的人全部都清洗干净,你们两个就是漏网之鱼不是吗?”

    吴姨娘的腿彻底软了,她知道在这一刻她再狡辩什么,那也没有用了。

    吴姨娘朝着乔伊灵跪下,生无可恋道,“太孙妃可真是厉害。你说对了。你全都说对了。我就是姚氏安排在皇宫的人。

    我只是一枚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罢了。而太孙妃口中的太医院的那老杂役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原本在针线房干活,我不想当什么所谓的奸细,可是上头的主子有吩咐,我就只能听主子的命令。

    我和我的父亲都不过是别人手中棋子罢了,我们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自由。我——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心里更不敢有一丁点的怨恨。

    我原以为我会那么一直在针线房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谁知道有一天我会赐给太子,我知道太子对我没什么情谊,我唯一高兴的是我有了丹阳。丹阳就是我的命!”

    吴姨娘说着,忍不住哭了。奸细的身份对吴姨娘来说就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吴姨娘根本不能喘气,她生怕哪一天她的身份会被人发现。吴姨娘不怕死,她只怕会连累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丹阳郡主完全被这一出出给吓到了,她傻乎乎地问,“姨娘,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能是——”

    “真的!全是真的!太孙妃,我——我真的没有害过任何人,我也没往外传过任何的消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有人联系过我,但是我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甚至动用了点手段将那人弄死。

    在知道姚氏死了,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姚氏死了,我的身份就能隐瞒一辈子了,这样我的丹阳就能一辈子平安无事了。我甚至不敢联系我的亲生父亲,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第一次我联系我的亲生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丹阳嫁去草原啊!太孙妃,我——我——我求你了,我去死,我可以去死!我是奸细,我就是该死!但是我求求你不要把我的身份说出去,这样丹阳以后也没脸做人啊!太孙妃我求求你了!看在丹阳一直那么敬重你的份儿上,你帮我隐瞒身份吧,我现在就去死!我这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