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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不再有年轻的nV舍人,杨学士的和气也一扫而空。

    “长远不见,还学会招小娘子了?以后来往庄重一些,有点师兄的样子!”

    崔昭一点也没有被斥责的惶恐,悠然笑道:“老师,我待阿逊如何,自然会待这位师妹如何。钟离一看就是娴雅的淑nV,初识我若端着架子拿腔拿调,往后可别想自在地说话了。”

    杨学士与李令之相处几个月,发觉她为人温和,有时还挺活泼,半生不熟的时候反而最腼腆,心里倒对崔昭有几分赞同,却道:“你十几岁时话少得可怜,这些年怎么反而歪理越来越多?”

    “在家蒙长辈看顾才任X妄为,出去就发现装模作样没什么用。”崔昭为杨学士添上半杯茶,“不过老师,方才开玩笑也就罢了,钟离都不在了还这么说,莫非真是喜新厌旧么?”

    杨学士淡定地抚m0长胡子,“人家一心向学,态度的确b你好啊。”

    崔昭沉默须臾,大方一笑,“我是不如师妹。”

    初开蒙的稚子都学过读书便是仕身宝,高官卿相在朝廷。如今早不是凭一个好姓就能前途光明的时代,不仅想要一朝登入天子堂的平民百姓,名门世家子弟更热衷下场应试——束发读诗书,还能b别人差了?荫任出仕,总不如进士及第光鲜,大周士子无数,狭窄的通天路拥挤非常。

    他是做官,又不做府学博士,学识够用挨骂能还嘴就行,真要让他一边C心琐事一边治学,敬谢不敏。

    杨学士看崔昭长大,又收做入门弟子带在身边教养,看出他的不以为然,多少有些惋惜。

    崔昭幼时喜武不喜文,连崔攸之也头疼怎么生出个上天窜地的小儿子,若非家里强押着灌墨水,恐怕早早要同他表哥一道跑去京营混。是家中生变,他才转而苦读。

    父兄不在,一个小郎想支撑门户没有什么不对,反而可说有大志向。及至应制科试,崔昭身为罕有的白身,不仅去考,还考中了,名次也不错,列在了三等上。

    即便天分b不得兄长,也是聪敏灵活的少年人,可惜心思不纯。

    李令之几乎是崔昭的反面。她是宗nV,还有度牒,是正经的nV冠子,做着御前近臣,仕途上无yu无求。或说,一切荣辱皆牵系nV皇,钻营也无意义,于是反而少了挂碍。这回来弘文馆研修,杨学士最初受托难免忧虑,见她素日认真,策论一份份有条不紊地进步,心里很是喜欢,这才顺水推舟认下了师生之谊。

    于杨学士,二人其实并无高低优劣,只是不同罢了。

    崔昭复又开口:“我今日遇到士安,他下午有事走不开,一会儿我送您回府吧。”

    崔昭是与卫骁一同来觐见东g0ng,太子从未出巡地方,与卫尚书关系不错,想起他两个小辈刚回京,就召来问问。杨周随侍太子,两人相识多年,关系很不错,寻个间隙说话,有交托也平常。

    杨学士不客气道:“他能有什么事,去哪儿鬼混了?”

    崔昭笑道:“老师,下值以后与同僚稍交际几回,对士安也是不错的。”

    “看来是崔正字经验谈了?”杨学士没好气道,“心思不在正途,阿逊怕不是要给你教坏了。”

    崔昭道:“老师,阿逊如今可b从前懂事多了,我算是还挺会教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