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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不缺g0ng宴,除夕g0ng宴毕竟一年只一次,各家但凡品级够,都乐意凑一回热闹,若住的远,午间就得动身了。如淮南王兄妹这等拖沓,属实是特殊情况,nV皇对舅舅极有感情,看表弟像看傻儿子,一点也不介意嗣王因孝行缺席,反正他到最后还是要入g0ng站桩的。

    一样是从丹凤门入g0ng,偶尔遇上的官员形容明显b平时松快不少,虽然因为寒冷脸sE有些白,周边没有讨人厌的御史盯着一言一行,谁都会自在。

    行经龙尾道,从夹道一路往背面的g0ng殿走去,便能看见雪白高台之上由数座殿堂结合而成的麟德殿,殿侧有楼,楼间有亭,架空的过道贯通连接。

    五步一设的琉璃灯犹如蜿蜒的长龙,高低错落汇成层叠的暖洋,仿佛沙海中的蜃楼,托着雕栏玉砌的天上京,可望而不可及。

    开席向来在中殿,李成平熟门熟路,长腿一迈径直就走楼台,偶尔看一眼他妹妹。

    果不其然,和往年一样,李令之不住回头望人海泱泱的广场。

    再盛大的热闹,年复一年,也该看腻了,那种好奇与专注却好像一成不变,怪得很。

    阁门不远处,闲闲立着一对绯衣官,身姿习惯是典型的行伍出身,松散时也看得出痕迹。

    李成平一见两人就笑了,“哟,小卫,陈二,偷懒呢?”

    卫骁上回来淮南王府喝酒,还是燕居时胡服箭袖的打扮,在边关日久,习惯早改了,g0ng宴难得老实换上官服。他同李成平差一截辈分,无来由却有兄弟相,潇洒走歪朝向同一路数的不靠谱。谁看了都难免惋惜一句子不类父,卫恪是多么人见人Ai的端方君子。

    另一个是惠安侯的次子陈钺,闲聊时虎口扣着腰带,像在寻佩刀,他因京中各营调动被关起来磨合好一阵,新近才放出来,慵懒过节也不脱本能的警惕。

    “什么偷懒?明明是光明正大躲闲,早去又没什么好。”卫骁笑得没半点正形,白白浪费好一副上等皮囊,“倒是殿下,您来得可真晚。”

    陈钺则道:“我就说殿下得走这条道,年年卡着时辰抄近路。”他其实b卫骁还略年长两岁,开朗得有点缺根筋,也是淮南王府的常客。

    李成平满不在乎地摊手,“这不是还没开始么?”

    陈钺很不给面子,煞有介事对卫骁道:“别看殿下这会儿那么潇洒,其实就是想逃训话。你是没见殿下前年太乖觉,在圣人跟前熬一整天,那脸b喝到三更还青呢。”

    李令之屈指掩唇,视线若无其事的撇向一旁的悬灯,专注得仿佛那点抖抖晃晃的光亮能闪出什么前所未见的花儿来似的。

    那会儿她刚被拎去nV皇身边当差,正艰难适应YyAn怪气的同僚,就遇上兵荒马乱的年节。李成平路过舍人厅,好心来关照她几句,顺便来壮壮气势,不幸被nV皇遣来的宋g0ng人打包召去御前,提前开始例行的站桩。

    往事不堪回首,李成平没好气瞪陈钺一眼,卫骁缺德地大笑出声。

    陈钺笑完,对李令之一拱手:“听说六郎不懂事冒犯小姑,我替他告个罪,别同那口没遮拦的东西计较。”

    惠安侯府的老祖宗新昌大长公主是僖皇帝唯一活到复国的小妹妹,靖王与先帝的正宗姑母。她十分高寿,前些年新去,晚年身T衰弱得厉害,靖王从江左归来探望,理所当然领上小嗣王,连小族侄nV也一并捎带。

    大长公主揽着大的,抱着小的,出人意料JiNg神十分振奋,招来子孙排排跪开,郑重其事地叙亲,于是一众小陈少年又多一对尊贵的小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