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千战属于那种外表粗犷内有韬晦的主儿,相比之下仇别离肠子就要少打了几个弯儿,他甚至不明白老哥们蘸红油写的四个字儿隐藏着什么意思,只能瞪圆了老眼等着对方解惑。

    可童千战却故意卖起了关子,伸手抓起酒瓶儿悠悠的喝了一口,仇别离这下可不爽了,五指箕张一把扣住对方酒瓶底往回拽下,嘴里瓮声瓮气的骂道:“老鳖杆子,跟我玩高深,信不信老子喷你一脸。”

    说完仇大供奉真做出了一个相当无语的举动,咯咯!他嗓子一吸鼓了一口浓痰,瞪眼望着对面的老哥们,摆出一副你敢不说老子就放暗器的架势。

    童千战还真怕了这老痞子,黄土都埋到颈窝了还能做出这种无赖的事儿,还别说,逼急了这老货还真敢吐痰,俗话说老小老小,人要是上了年纪任性指数飞速上升,在老哥们面前就像个返老还童的娃儿。

    “就你那点智商真没办法沟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典故你应该懂吧?我的意思是……”童千战一手抢着酒瓶儿拖了回来,另一只手抓了条炸到金黄的龙头鱼虚空比划了几下,用鱼头指了指地面,又抬起来指了指仇别离,还老俏的眨了眨眼皮子,摆出一副‘你懂的’的模样。

    咕咚!仇别离把嘴里的浓痰生咽了下去,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机会把任兵救出来对吧?这跟暗渡陈仓有啥关系?依我看这是明的找抽,姓龙的知道了能有老子好果子吃么?”他是大致明白了老伙计的意思,可也没觉得怎么高明,他想救任兵脱困不假,但摆明了跟龙风扬撕破脸吃亏的还是自己。

    童千战冷冷一笑道:“你是救人的,别忘了李老家还有个小徐供奉,我可以想法子把圣武堂的胖武痴忽悠过来,到时候龙风扬手下的六大阎罗对上两位半圣境武者,那些傻兮兮的阎罗只有挨揍的份儿。”

    这下仇别离算是明白了,老伙计是玩的借刀杀人的把戏,只要打残了六大阎罗,龙风扬本身不足为惧,到时候跟李老把事儿挑明了,他再也不是什么总参说不准要把牢底坐穿。

    “对了,上次胖武痴许了你一个人情,说什么可以帮你揍一次人对吧?”仇别离脑海中徒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上次从江城回来时发生的一件事儿,童千战这老小子给圣武堂的胖武痴买了两斤巧克力,武痴当时就拍着胸脯说,以后被人欺负了尽管找他,可以帮忙揍人。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一句戏言,但武痴慎重其事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千里传音的小玩意塞进了童千战手里,不过这事儿谁也没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童千战把手中的油炸龙头鱼塞进了嘴里,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叫千里传音的小东西,低声说道:“这东西是个哨子,相当于玩鹰人手中的鹰哨,只要找个空旷地儿含在嘴里一吹,声音就会引来一种鸟儿,到时候把准备好的纸条给鸟儿带去,很快就能让胖武痴知道这里发生的状况,他只管揍人,其他的一律不管。”

    仇别离笑道:“只要徐小子跟武痴一起联手,一定能把什么阎罗小鬼揍到满地找牙,只要折了龙风扬的臂膀,倒时候咱老哥俩就能好好修理那小子,最好让任兵来当这个总参,这样既可以服众又能让徐小子和那个宰小鬼子的叫啥来着一起回来,这笔生意怎么样算都是赚啊!”

    童千战灌了口酒道:“宰鬼子的叫做唐国斌,也是个地境武者,跟咱老哥俩一样也能混个供奉耍耍,对了,他还是唐劲松的亲孙子。”

    仇别离脸上露出一抹恍然的神采,低声说道:“难怪把小子杀起小鬼子来连眼皮都不眨巴一下,以前唐劲松那可是一等一的虎人,果然是虎种,杀几百个鬼子算什么,那都是些该杀的玩意,依我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童千战笑道:“就你一张嘴会说,依我看那小子比他爷爷强多了,年轻到让人牙痒的地境武者,我就不明了,徐小子身边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是绝对的高手,这小子太邪门了。”

    仇别离撇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很简单的道理吧!”他还真说得没错,有时候这就是真理。

    童千战举起酒瓶朗声笑道:“哈哈哈!现在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咱们两个老东西就帮他们把这锅水搅浑,来,老鳖杆子,走一个!”

    老哥俩举起酒瓶子咣当一碰,香醇的美酒咕噜噜入喉,仿佛又多了几分畅快淋漓的好滋味……

    一夜无梦一夜风雪,第二天居然难得放了晴,睡足了的徐青从军用床上弹身坐了起来,李司令的办公室有个最大的好处,卧室内不分昼夜都是黑咕隆咚的,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徐青习惯了早起,只要时间到了就是睡在暗无天日的煤窑里也能准时起床,这就是叫生物钟的玩意作祟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办公室洗手间里没有热水,只能用沁凉的冷水醒一下皮肤,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沥沥的水响凭空感觉小腹有些憋胀,赶紧走到抽水马桶前掏二放水,好一阵舒畅。

    咔哒!

    房门从外向内推开,李兰捧着一套半新的迷彩服走了进来,这妞儿好像知道徐青在厕所里似的,居然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